“……不像会写那种匿名情书的人。” 餐桌上气氛瞬间凝滞。
介绍人脸上的笑僵住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林曦拿着叉子的手顿在半空。
几秒后，她轻轻放下叉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慢慢抬起头，迎上沈聿的目光。她的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点浅浅的、礼貌的笑意。
“沈总说得对。”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对面两人的耳中。
“是错了。”
“我不像的，是当年那个还会被沈同学这种——”她的目光在他价值不菲的西装和腕表上扫过，语气轻描淡写，
“——肤浅魅力所迷惑的人。” 说完，她推开椅子站起身，对着目瞪口呆的介绍人微微颔首：
“抱歉，王阿姨，医院还有台急诊手术，我得先走了。”
她没再看沈聿一眼，拿起包，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坚定的声响，一步步远去。
沈聿坐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握着水杯的指节微微泛白。 …… 深夜，林曦被一阵急促又顽固的门铃声吵醒。
她皱着眉披上外套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沈聿站在外面，身子微微晃着，靠在她的门板上。
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扯得歪斜，头发也有些乱，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她不想开门。 门外的人却像是笃定她在，又重重按了两下门铃，声音沙哑地喊她名字：
“林曦……开门……”
带着醉意的执拗。
林曦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沈聿猝不及防，失去依靠，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一步，差点栽倒在她身上。
他用手撑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抬起头，眼睛是红的，不知道是醉意还是别的什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林曦……”他又喊了一声，声音哑得厉害。 “沈先生，你喝多了，走错地方了。”
林曦冷着脸，伸手就要关门。
他却猛地用手臂抵住门板，力气大得惊人。他低头看着她，呼吸粗重，胸口起伏着。 “没走错……”他固执地摇头，醉眼朦胧，却试图聚焦看清她
“……就是找你。”
“找我干什么？”
林曦的声音里淬着冰，
“还想听我说几句‘不像’？” 沈聿像是被这句话刺到了，喉咙里溢出一声模糊的呜咽。他摇头，抵着门板的手臂往下滑，似乎有些支撑不住。
“不是……对不起……”他语无伦次，醉得厉害，只会重复
“对不起……”
“用不着。”林曦毫不心软
“请你离开，不然我报警了。”
她又要关门。
沈聿却突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急切：
“我捡回来了！” 林曦关门的动作一顿。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急地说道，每个字都混着浓重的酒气和压抑多年的情绪：
“你写的那些信……你扔进垃圾桶的那些……我后来……全都捡回来了……”
林曦僵在门口，心脏莫名一紧。 沈聿喘着气，试图从混乱的脑子里组织语言，说得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
“……塑封……对，我用塑封膜，每一封都保存好了……怕弄脏，怕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