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的家门口挂着两条褪色的红布，就算是喜庆了。
我见到许静时，她正在院子里洗菜，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看见我，才勉强挤出一个笑。
「林微姐，你来了。」
我拉住她的手，冰凉。我压低声音问：「静静，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不想结，我带你走！」
许静的身体猛地一颤，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屋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正盯着我们。
她迅速抽回手，低声说：「姐，别说了，我挺好的。」
那天晚上，我被安排在村委腾出的一间空房里。躺在硬板床上，我翻来覆去，总觉得村里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不是好奇，不是排外，而是一种混合着怜悯和审视的目光，看得我后背发凉。
第二天就是婚礼。
没有婚纱，没有宾客，只有几个村民在院子里摆了一桌。许静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红衣，脸上涂着廉价的腮红，像个木偶。
陈山依旧沉默，仪式上，他只是机械地给长辈敬酒。
我看着许静空洞的眼神，心如刀绞。这根本不是婚礼，更像是一场交易。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下定决心，今晚必须问个清楚，如果她是被逼的，我就是绑也要把她绑走。
2.
夜深了，村民们早已散去。
我躺在床上，耳朵却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尤其是许静那间所谓的「婚房」。
山村的夜晚寂静得可怕，只有虫鸣和偶尔的犬吠。
我准备起身去看看情况，刚走到院子，就听到许静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压抑又痛苦的呻吟。
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我心头一紧，难道是陈山在打她？
来不及多想，我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力撞开了那扇薄薄的木门。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屋里的景象让我瞬间僵在原地。
昏暗的煤油灯下，陈山并不在屋里。
许静一个人躺在床上，那身红色的嫁衣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最让我惊恐的是，她的腹部高高隆起，根本不像一个新娘，倒像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
她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
我脑子一片空白，一步步走近。
借着灯光，我看得更清楚了。许静高耸的肚子上，用红色的颜料画满了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像一条条蜈蚣，盘踞在她皮肤上。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膻味，就是我进村时闻到的那股味道，现在闻起来，令人作呕。
「静静，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我伸手想去探她的额头。
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许静猛地转过头。
她的眼睛里不再是涣散，而是射出一种非人的、诡异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也来试试，他很喜欢你这样的。」
她咧开嘴，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然后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她纤细的手臂上传来，我根本无法挣脱。她用力将我往床上拽，那力气大得不像她自己。
「救命！放开我！」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大声呼救。
就在我快要被她拽到床上时，房门再次被撞开。
陈山冲了进来，他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一个箭步上前，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