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星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是失望还是满意。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明白了。谢谢沈小姐。这幅画，可以先寄存在贵画廊，方便您进一步研究吗？相关的费用，按规矩支付。”
“可以。”沈知微点头。她对这幅画，以及眼前这个叫顾眠星的男人，产生了强烈的探究欲。
“那么，拜托了。”顾眠星站起身，礼貌地告辞。他离开时，那缕冷冽的香气在空气中淡淡残留。
鉴定室里又只剩下沈知微一人。她重新看向桌上那幅诡异的星图，心绪难平。这次触碰带来的信息量巨大且混乱，更让她在意的是，当她的指尖离开画纸的瞬间，一种类似共鸣般的感应，似乎在她与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之间一闪而过，但太快了，快得像错觉。
为什么他的画会让她看到那样的景象？
为什么在他面前，她的能力似乎受到了某种干扰，又似乎被放大了？
顾眠星……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她重新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卷起那幅诡异的星图，放入特制的书画储藏柜中。
“必须查一下。”她对自己说。这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客户的委托，更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好奇，或者说，是一种被那沉重情感触动后的探究欲。
4 调香惊魂
她首先利用画廊的资源库和自身的专业知识，查询类似的星图题材。结果如她所料，中原正统书画中极少出现如此强调血月、并以奇特仪式为核心的星象图。一些边缘杂记、志怪小说里倒是有类似“血祭祈星”的传说，但多流于怪力乱神，无法作为实证。
接着，她将重点放在了“顾香堂”和顾眠星本人身上。
“顾香堂”是本地颇有年头的香料世家，据说祖上曾是御用调香师，传承数百年。但近几十年来，随着现代香精工业的冲击，这些老字号日子都不好过，“顾香堂”似乎也面临着经营困境，声势大不如前。关于顾家的公开信息不多，只知人丁不旺，上一代家主，也就是顾眠星的父亲，已于数年前病逝，现在由年轻的顾眠星接手撑持。
关于顾眠星本人的信息更是寥寥。他似乎很少在社交场合露面，媒体报道几乎为零，低调得近乎神秘。唯一能勾勒出他形象的，是一些零碎的评价：“年少老成”、“不苟言笑”、“身体似乎不太好，有些病弱的模样”。
这些信息非但没有解开谜团，反而为顾眠星增添了几分孤寂、沉重的色彩。一个肩负着衰落家族命运的年轻继承人，一幅透着诡异和悲怆的祖传古画……沈知微隐约觉得，这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深刻的联系。
几天后，顾眠星如约打来电话，询问进展。
“顾先生，我查阅了一些资料，但关于这幅画本身的直接记载很少。它的风格非常独特，不类凡品。或许，我们可以从它可能关联的家族旧事入手？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多提供一些关于这幅画在您家族中的流传经历，或者……它所可能涉及的一些，比较特别的家族传统或传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清浅的呼吸声。沈知微几乎能想象出顾眠星蹙眉思索的样子。
“好。”他终于开口，“电话里说不清楚。沈小姐明天下午方便吗？我想请沈小姐来‘顾香堂’老铺一趟。那里有一些旧物和记载，或许能提供更多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