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看见他，手里的螺丝刀“当啷”掉在地上，监测仪的蜂鸣声突然响起——不是林默的，而是苏晚腰间别着的小型监测仪，绿灯变成了红色。有人立刻按住了她的肩膀，她却只是盯着林默，嘴唇颤抖着说：“你真的回来了……”
“他是林默，当年留下密钥的人。”老周开口解释，目光扫过众人，“现在，他是我们破解天网的关键。”
当晚，林默躺在临时铺位上，指尖还残留着芯片的冰凉。他没有睡，而是借着微弱的灯光观察着地下室的动静——老周独自走到角落，背对着众人摘下了耳后的监测器，却没有销毁，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发射器，将监测器里的内容传了出去。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可下一秒，他看见老周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藏身的阴影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然后抬手，将发射器狠狠砸在地上，零件溅落在星叶草粉末里。
“你早就发现了？”老周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意识监测器是净化局强制要求的，但我只传‘安全信息’——比如‘今日无异常’‘目标未苏醒’。”他掀开袖口，露出腕骨处的月牙疤痕，疤痕下方，还有一道更浅的疤痕，形状像半片枫叶。
林默猛地想起，他当年在净化局时，曾见过一份“卧底档案”，档案里有个代号“枫叶”的人，说要“在净化局心脏里埋一颗雷”，档案照片被刻意模糊，但腕间的枫叶疤痕隐约可见。
“为什么帮我？”林默问。
“因为你当年救过我女儿。”老周的声音有些沙哑，“零罪纪元32年，她因为‘给流浪猫喂食（私藏食物）’被判微罪，是你修改了监测仪的数据，说‘猫是局里的实验动物’，才让她逃过一劫。”
老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手里抱着一只橘猫，背景是净化局的后花园——那里种着一片星叶草，是林默当年偷偷种下的，只为给冰冷的建筑添点生气。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灯光突然熄灭，红色警报灯开始闪烁。有人大喊：“净化局的人来了！”
混乱中，林默看见苏晚抓起桌上的芯片，塞进他的口袋，自己则拿起一根铁棍，挡在他身前。她的手表表盘反射着红光，指针依旧停在14:37，像一道凝固的誓言。
老周一把将林默推向通风管道，“从这里走，通往中枢塔的方向！苏晚会掩护你！”他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改装过的电击枪——枪身刻着“C-739”，和林默当年用的那把编号一致。
林默钻进通风管道，听见外面传来电击枪的嗡鸣和净化局的喊话声：“放下武器！否则按‘拒捕重罪’论处，就地处决！”他咬着牙往前爬，管道壁上沾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灰尘里混着一点熟悉的味道——是“神经抑制剂”的气味，这种药剂只有净化局的核心部门才有。
通风管道的尽头连着一间实验室，林默推开格栅跳下去，落地时差点撞到一个人。他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陈砚，他当年的导师，也是星火组织对外宣称的“精神领袖”。
“小林，你终于来了。”陈砚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透明培养皿，里面泡着一块半透明的脑组织，“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