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创伤性颅内出血,脑干功能衰竭。抢救意义不大,就算勉强维持,最好的结果也是植物人状态。”
我点点头,指尖划过病房冰冷的门框。
“不给医院添麻烦,”我说,“放弃治疗。”
六个小时后,陈墨变成了一捧灰。我抚摸着光洁的骨灰盒,唇角微扬。
“陈墨啊陈墨,你可真是个好人。”
家财万贯,英年早逝,没立遗嘱。所有遗产,我占三分之二。世上还有比这更体贴的告别吗?
01
我给“夕阳红”高端养老社区去了个电话,声音温和得像春天的溪流。
“张院长吗?我是林薇。对,陈墨的事...谢谢关心。”我顿了顿,让声音染上恰到好处的哽咽,“公婆那边,麻烦您多费心。这段日子我怕是不能常去探望了,心里实在难受...”
电话那头传来安慰的话语。
我继续道:“二老就拜托您了。所有检查都用最好的,什么基因检测、全身核磁共振,都做一遍。营养剂、护理套餐全部升级到顶配。钱不是问题,只要二老舒服。”
挂断电话,我脸上的柔和瞬间消失。助理小周悄声问:“薇姐,真的需要那么贵的套餐吗?每月光基础护理就八万多,再加上那些高级检查...”
我拿起包,眼神冰凉。“当然需要。孝顺公婆,天经地义。再说了,”我轻笑一声,“老人家年纪大了,全面检查不是应该的吗?”
下一站,是城西的“墨韵工作室”。那是三年前我买给陈墨的地方,产权证上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名字。如今,里面住着另一个人。
我带了两名律师和四个搬运工,径直用钥匙开了门。
苏娜正穿着真丝睡衣吃早餐,看见我们,勺子“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没看她,对搬运工挥手:“所有画作、资料、私人物品,全部打包带走。注意那套松烟墨和狼毫笔,单独装箱。”
“林薇!你这是抢劫!”苏娜冲过来想拦,被律师客气地挡住。
“苏小姐,请注意您的行为。这是林女士的合法财产。”
“合法?这些都是陈墨的东西!是他的画作!是他的收藏!”
我慢慢转身,从包里拿出房产证,在她面前展开。
“看清楚了。房子是我的。至于里面的东西...”我轻笑一声,“你有购买记录吗?还是陈墨给你写过赠与协议?”
苏娜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搬运工从卧室抬出一个半人高的保险柜。苏娜突然激动起来:“这个不能动!这里面的东西是我的!”
我挑眉:“你的?请问苏小姐,您毕业三年,在杂志社做评论员月薪八千,能有什么需要放进保险柜的私人物品?”
她语塞,眼神躲闪。
我示意工人继续。我知道里面有什么——陈墨偷偷转移的我娘家的一幅明代古画,还有他私下兑换的金条。但我什么也没说。
东西搬空后,我把新房钥匙放在桌上。
“给你三天时间搬走。”
苏娜猛地抓过手机,咬牙切齿:“我让陈墨跟你说!你看他怎么收拾你!”
我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