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是班长陈浩的声音，带着点担忧，“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我迅速眨掉眼底泛起的那点湿意，没有回头。“没事，”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只是有点哑，“里面太闷了，出来透口气。”
“哦……那就好。”陈浩似乎有些迟疑，顿了顿，还是说了，“刚才……周倦他……”
“他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了。”我打断他，语气快得几乎生硬。转过身，脸上努力想挤出一个表示无所谓的笑，肌肉却僵硬得不听使唤。
陈浩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毕业了，也好。往前看。”
是啊，毕业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拿出来看。
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但那一串数字，我熟悉得能倒背出来——周倦的。
指尖微微发麻，点开。
「苏晚，看见林薇了吗？她手机好像没电了。如果看到她，告诉她我在侧门那边等她。」
哈。
一股极其荒诞的笑意猛地冲上胸口，堵得我呼吸一窒。
他用曾经只给我发小纸条、只为我随时开机的手机，给我发信息，只是为了寻找另一个女孩。
他甚至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他构建的世界里，我苏晚，理所当然地应该接受这一切，甚至应该帮他一起守护他那朵需要精心呵护的“娇花”。
心脏那片冻土终于裂开一道缝，涌出的不是悲伤，是滚烫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愤怒和讽刺。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有十秒。然后，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快速敲击。
「看见了。」
点击发送。
几乎在信息显示送达的下一秒，他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进来。铃声执着地响着，屏幕上跳动着他的名字。
我看着那两个字，眼前闪过的是篮球场边他接过我喝剩的水，是晚自习纸条上歪扭的“放学老地方等”，是他揉我头发时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是他皱着眉说“她需要人保护”时的疏离。
最终，全部凝固成林薇那个漂亮又恶毒的笑容。
铃声歇斯底里，像是在催命。
远处城市的灯火绵延成一片模糊的光海。
我抬起手，指尖悬停在那个红色的“拒绝”按键上，微微颤抖着，然后，用力按了下去。
世界瞬间清静。
只有夜风呼呼吹过空荡的露台。
我把他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推开那扇厚重的玻璃门，宴厅里喧嚣的热浪裹着酒精和甜腻的香气猛地扑上来，几乎让人窒息。我埋头往里走，视线有些模糊，只顾拨开那些摇晃碰撞的身体，朝着大门的方向。
“苏晚！”
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抓住，拽得我猛地向后踉跄一步。周倦的气息从后面逼近，带着跑动后的微喘和一种压抑不住的焦躁。
“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他把我扳过来，强迫我面对他。眉头拧得死紧，眼底是全然的不解和一种被冒犯了的恼怒，“‘看不见了’？你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