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他是镇国将军,她是敌国献上的和亲公主。 大婚夜,他掐着她下巴冷笑:“不过是个玩意儿,也配生我的孩子?” 可后来她死在大雪纷飞的冷宫,他却为她杀穿皇城,血洗敌国。 第二世,他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她是被他亲手送进宫的眼线。 她替他毒杀昏君,饮鸩自尽前笑问:“这一次,可配得上王爷一句真心?” 他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嘶吼到双目泣血。 第三世,她带着记忆重生,立誓断情绝爱。 他却抛下江山,跪在寺前一步一叩首:“欠你的三世情深,我用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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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雪葬
北风卷着雪沫,扑打在冷宫枯槁的枝头,发出呜咽般的嘶鸣。殿内,炭盆冷得结了霜,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陈旧尘埃和药石无效的腐朽气味。姜娩蜷在硬得硌人的榻上,一床薄衾如何也抵不住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
她的呼吸很轻,每一下都扯得肺叶生疼,像是有钝刀在里头慢慢刮。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殿顶彩画剥落的蟠龙扭曲着,幻化成那人冰冷的眉眼。
谢偃。
那个在她十六岁,作为乞和的贡品被送入镇国将军府时,就亲手将她推入冰窟的男人。
记忆纷沓而至,带着血色。
大婚之夜,龙凤喜烛燃得正旺,流苏帐暖,却暖不了他眼底的万年寒霜。他一把撕开她的嫁衣,指腹粗粝,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听着,”他声音低沉,不含半分情欲,只有淬毒的鄙夷,“你不过是你们那个摇尾乞怜的国君送来的玩意儿,安安分分当个摆设,或许还能多活几日。若敢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尤其是……”
他目光扫过她平坦的小腹,冷笑一声,“想凭子嗣攀附?你不配。”
她当时说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说。只是睁着眼,看着喜帐顶端绣着的鸳鸯,看得眼睛酸涩无比,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和亲公主的命,从来不由己。她只是没想到,连一丝虚假的温存,他都不屑给予。
后来呢?后来是长久的冷落,是府中姬妾的明枪暗箭,是他每次凯旋归来,带着其他女子的胭脂香,从她的宫苑前漠然走过。
她不是没有试过暖他。他胃脘不适,她撇下公主尊严,在小厨房守了整日,熬烂一碗清淡的粥,他却连瞥一眼都嫌多余,转身去了侧妃院中饮宴。他遭政敌暗算,重伤昏迷,她偷溜出府,千里寻药,回来时一身风尘狼狈,换得他醒来后一句轻蔑的质问:“去了何处?可是与旧情人通风报信?”
心是一寸一寸冷下去的。
直到那年冬日,她偶然听得他与心腹在书房密谈,关于如何彻底吞并她的故国。那是生养她的土地,纵然王室负她,百姓何辜?她终是铤而走险,向外传递了消息。
事情败露得很快。他踹开殿门,挟着满身风雪与戾气而来,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暴怒与……或许是失望?但她那时已无力分辨。
“果然养不熟的白眼狼。”他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冰河里捞出来的,“姜娩,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恨不得你的故国永无宁日?”
她笑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将军说过,我不过是个玩意儿。玩意儿,哪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