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故事，恐怕不会写在那份金光闪闪的简历上。
第二章：茶杯里的风声
第二天，我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去了心外科。
美其名曰“补充素材，深入了解”，其实就是想去探探风声。
刚进医生办公室，就迎面撞上了赵霖，赵医生。
赵霖是科室里的“老资格”，四十出头，业务能力还行，就是心眼比针尖还小。顾清姿这种“空降”的天才美女博士，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哟，这不是宣传科的沈老师嘛！”赵霖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把我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一股酸味儿扑面而来。
“沈老师，写我们顾主任的大作呢？笔在你手上，可得拿稳了。有些年轻人，漂亮，履历也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靠手术刀，其实啊......呵。”
他顿了顿，朝顾清姿那间独立的副主任办公室扬了扬下巴，声音更低了。
“你看那个姓林的药代，比咱们自己人都勤快，就差没搬进顾主任办公室了。”
我心里一动。
姓林的药代？这又是什么新角色？
赵霖这番话，信息量巨大。字字句句，都在往“潜规则”、“关系户”那方面引。
我正想再套点话，王护士长端着治疗盘从旁边经过。
“赵医生，又在跟沈老师嚼舌根呢？”王姐是科室里的老人了，说话向来直接，一点面子不给。
赵霖尴尬地笑了笑，找了个借口溜了。
“沈老师，你别听他瞎咧咧。”王姐把我拉到护士站，给我倒了杯水，“咱们院里，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尤其见不得年轻漂亮的女医生好。”
我笑了笑，顺势问道：“王姐，顾主任业务上，那肯定是没得说吧？”
“那还用讲？李副院长亲自挖来的人，技术顶尖。”王姐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
“唉，顾主任是个好医生，就是太要强，不懂得……圆滑。”她一边整理着病例，一边看似无意地闲聊，“前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她还坚持跟了一台夜班急诊，第二天一早又是高难度手术，我们都劝她歇歇，她不听。年轻人，真是不能比。”
下雨？
这两个字像电流一样，瞬间击中了我。
我脑子里立刻闪过那份有问题的报告。
那场手术，好像……就是王姐说的大雨第二天的手术。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又这么出色，背后嚼舌根的人就多。”王姐最后感慨了一句，拍了拍我的肩膀，“沈老师，你的笔，可得公正。”
我从心外科出来，脑子里一团乱麻。
赵霖的恶意诋毁，王姐的善意提醒，还有那个关键词——“雨天”。
刚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电话就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是宣传科的沈中平沈老师吗？”电话那头，是一个非常客气，甚至有点油滑的男声。
“我是。”
“沈老师您好您好，我叫林晖，是顾主任的好朋友，也是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我听清姿说，您正在为她写一篇报道，我想着，能不能请您喝杯茶，我这儿有些关于清姿更感人的细节，想跟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