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福宁殿，阎文应递上一份奏疏：“官家，这是张妼晗姑娘递的，说她新练了一支舞，想请官家去琼林苑看看。”
赵祯皱了皱眉。张妼晗是教坊司的舞女，上次寿宴上因一支《霓裳羽衣舞》被他看中，封为才人。这些日子，她频频邀宠，倒是比后宫其他妃嫔热闹许多。
“朕没空。”赵祯把奏疏扔在一边，“让她安分些，别总想着争风吃醋。”
阎文应刚要退下，又被赵祯叫住：“庆宁宫的皇子怎么样了？”
“回官家，小皇子好多了，今天还笑了呢。李顺容让臣妾给官家带话，说多谢官家挂念。”
赵祯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些。他拿起案上的兵书，刚翻了几页，就听见殿外传来争吵声。出去一看，竟是张妼晗跪在地上，正和曹丹姝争执。
“皇后凭什么不让我见官家？”张妼晗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委屈，“我只是想给官家跳支舞，让官家开心开心！”
曹丹姝站在那里，依旧是素色的衣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官家正在处理朝政，你频频打扰，有失宫规。再说，后宫不得干政，你一个才人，更该安分守己。”
“我不管什么宫规！”张妼晗站起身，梗着脖子道，“官家喜欢我，自然会想见我！皇后是嫉妒我，才故意拦着！”
“放肆！”赵祯的声音冷得像冰。张妼晗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他，立刻换了副委屈的模样，扑到他怀里：“官家，你可来了！皇后欺负我……”
赵祯推开她，走到曹丹姝面前，沉声道：“皇后说得对，后宫当守宫规。张才人，罚你禁足琼林苑三日，好好反省！”
张妼晗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官家……你怎么能帮着皇后罚我？”
“朕是帮理不帮亲。”赵祯语气坚定，“再敢放肆，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张妼晗哭着跑了。曹丹姝看着她的背影，对赵祯行了一礼：“谢官家做主。”
“是她太不懂规矩。”赵祯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辛苦皇后了。”
曹丹姝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却只是淡淡道：“这是臣妾的本分。官家，吕相的自辩状递上来了，说江南盐税是地方官失职，与他无关。”
赵祯接过自辩状，草草看了一眼，扔在案上：“他倒会推得干净。等欧阳修回来，自有分晓。”
几日后，欧阳修派人送回密信，说江南盐税确实被人克扣，而且牵扯到吕夷简的小舅子王逵。赵祯震怒，立刻命人将王逵押解回京。
王逵到京那日，吕夷简亲自去驿馆见了他。两人关起门来谈了许久，没人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第二天，王逵就“畏罪自杀”了。
赵祯得知消息时，正在给小皇子喂奶。他手里的奶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羊奶洒了一地。“畏罪自杀？”他冷笑一声，“分明是被人灭口了！”
韩琦匆匆赶来：“官家，王逵死前留下了一封血书，说所有事情都是他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血书？”赵祯接过血书，越看脸色越沉，“这字迹根本不是王逵的！吕夷简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