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的背面，她用铅笔轻轻写了一行小字：“妈妈，你看，我的向日葵像太阳。”
……
血液好像都不流了。这个故事…
我妈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在我小学五年级。我也画向日葵…也在画背面写有一行字。写了什么，已经忘记。
我以为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连我妈都不记得这件事。
R怎么会知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向日葵的事？！你认识我？！」
R回复：「我说过。我懂你。」
「根据你的聊天习惯、用词频率、关注话题…算法能推导出很多深层次的东西。」
算法？
我愣住。稍微冷静了点。
「所以…你是猜的？」
R：「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深度共情。」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是了。大数据。用户画像。心理分析。不是读心术。
但…这也太准了。准得可怕。
「那幅画…」我打字，犹豫着，「后来怎么样了？」
R：「你希望它怎么样？」
我盯着那句话。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我希望它怎么样？
我希望妈妈当时能抱抱我，说画得真好看。
我希望我没有撕掉它。
我希望…
我吸吸鼻子。把酸涩感压下去。
「我没希望。」
R回复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它一直在你心里。从未被撕碎。」
视线模糊了。
办公室嘈杂的声音远去。
世界上好像只剩下这个漆黑的对话框。
和一个…比任何人都懂我的陌生人。
5
下班和小雨约饭。
我心神不宁。不停看手机。
R发消息来。安静得反常。
小雨敲盘子：「喂！跟你说话呢！魂被那个R勾走了？」
我猛地回神：「啊？没…」
小雨眯眼看我：「不对劲。林夏你非常不对劲。」
她凑近，压低声音：「跟我说实话，那个R…你跟他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连照片都没有，你就聊这么投入？」
我皱眉：「什么哪一步？就随便聊聊。」
「聊哲学？聊童年创伤？」小雨嗤笑，「得了吧。你直播那劲儿呢？不是说不需爱吗？现在却跟个网恋少女似的。」
我的脸有点热：「谁网恋了！我就是…就是觉得他有点厉害。」
「厉害？骗术厉害吧？」小雨靠回椅子，抱臂看我，「林夏，你二十八了，不是十八。这种来路不明的男人，隔着网线给你灌点迷魂汤，你就找不着北了？」
「他不是…」
「他怎么不是？」小雨打断我，「他敢发照片吗？敢开视频吗？敢语音说句话吗？啥都没有，光靠打字‘懂你’？缺爱缺到这种地步了？」
我像被扇了一巴掌。火气蹭地上来。
「你闭嘴！你懂什么！」
声音有点大。周围人看过来。
小雨愣住，随即冷笑：「我看你是没救了。等着被骗财骗色吧姐妹。」
她拿起包：「这顿AA，我先走了。」
她走了。我独自坐在餐馆里。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着我。
缺爱？
我才不缺爱！
我点开R的对话框。怒火烧掉了理智。
「你！现在！发张照片过来！」
「不然就滚蛋！」
R回复了。平静无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