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隐隐的失控
深夜十一点，客厅的挂钟“滴答滴答”敲得人心烦。张伟盯着电脑屏幕上还没写完的代码，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鼠标点下“保存”的瞬间，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憋胀——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了。
他懊恼地叹了口气，从电脑椅上站起来时，后腰像被什么东西拽着似的，得用手撑着桌子缓两秒才能直起身。脚刚沾到地板就打了个寒颤，冰凉的瓷砖顺着脚心往上窜，他扶着墙慢慢挪向卫生间，脑子里全是烦躁：“以前二十多岁熬两宿赶项目，第二天照样能跑五公里，现在才三十八，怎么就成了关不紧的水龙头？”
卫生间的灯亮起来，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头发也掉得厉害，额前的发缝都能看到头皮。洗完手出来，他没回卧室，而是坐在沙发上发愣——刚才回床时，妻子翻了个身，他听见她小声嘟囔“又起夜”，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还不是最糟的。上周开项目评审会，老板指着PPT问他“这个数据怎么来的”，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才想起是上周整理的，脑子像生了锈似的转不动。坐久了更难受，后腰总隐隐发酸，有时候下班回家，得让妻子帮他捶半小时才能缓过来。他总跟自己说“是年龄到了，工作太累”，可夜里醒着的时候，那种“身体不听使唤”的恐慌，像冷水一样浇得他心里发毛。
同一座城市的另一边，商场三楼的母婴店门口，李悦正跟闺蜜林晓挑婴儿袜子。她刚生完宝宝三个月，肚子还没完全收回去，穿的还是孕前的宽松卫衣。“你看这个小熊的，跟宝宝的外套多配！”林晓拿着袜子递过来，李悦刚想接，突然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就是这一下，她感觉下身一阵湿热，像有什么东西没兜住似的往下渗。脸“唰”地就红了，手里的袜子都掉在了地上。“怎么了？”林晓看出不对，赶紧拉着她往卫生间跑。隔间里，李悦盯着裤子上的湿痕，眼泪差点掉下来——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给宝宝洗澡，她弯腰抱宝宝时用力太猛，就漏过一次；前几天跟老公去超市，走得快了点，又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她不敢跟老公说，怕他觉得自己“不正常”，也不敢跳操、不敢跑步，连大笑都得捂着肚子憋着。“很多人生完孩子都这样，盆底肌松了，慢慢就好了。”林晓递过来一包纸巾，语气里满是安慰，可李悦心里却打鼓：都三个月了，怎么一点好转都没有？难道自己这辈子都要带着这种尴尬过日子？
城郊的老小区里，王伯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叹气。桌上摆着三个药盒，分别是益生菌、蒙脱石散和医生开的止泻药，都是他这半年来吃的“常客”。今天中午，老伴心疼他，做了盘凉拌黄瓜，他就吃了两口，下午就开始拉肚子，晚上更是跑了三趟卫生间，现在腿还软着。
“跟你说多少次了，生冷的别碰，你就是不听！”老伴端着一碗姜茶走过来，语气里带着点埋怨，却还是把杯子递到他手里，“快趁热喝了，暖暖肚子。”王伯捧着温热的姜茶，看着杯子里飘着的姜丝，心里不是滋味。他以前身体多好啊，退休前带学生去郊外写生，徒步十几公里都不费劲，现在倒好，连家门口的公园都不敢走远——就怕找不到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