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还开着一条缝,我一头钻进去,"砰"地合上盖子。刚闭上眼睛,就感觉棺身猛地一晃,耳边风声呼啸。
再睁眼时,棺盖自动打开——外面哪还是地窖,分明是个破庙的大殿,屋顶漏了好几个大洞,月光照得满地碎瓦片。
我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摸着棺材内壁,指尖碰到一行胭脂刻的小字"血遁术"。
「血遁术?」我猛地想起白天往棺材里滴过血!秋娘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血能引魂,亦能护魂……」
我赶紧爬起来,抱着戏本就往庙外跑。刚跑到门口,就听见外面马蹄声"哒哒"响,越来越近。
透过破窗户往外看,几个黑影举着火把四处照,显然是在找我。「妈的,跑哪儿去了……」死士骂骂咧咧地踢着碎石。
我缩回庙里,摸黑找到供桌想躲起来。突然,供桌上的烛火"噗"地灭了,四周一下子漆黑。
我心里一紧,低头看见怀里的戏本自动翻开,字迹开始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擦掉。
「糟了!」我手忙脚乱地护住戏本,可字迹越来越淡。与此同时,手腕伤口突然剧痛,血"咕嘟"往外冒,顺着棺壁往"血遁术"的咒文里渗。
我疼得抽气,赶紧用手指蘸着血描摹咒文。血刚碰到咒文,字迹"唰"地清晰起来,还多了一行小字:「下一场唱于城隍庙,可避追杀」。
我吹亮火折子照向四周——胭脂棺还在,我赶紧抱着戏本躲到神像后面。
听着马蹄声远去,我松了口气。只要滴血,就能触发"血遁术",这是秋娘给我留的后路!
4
第二场演出前,我灌了口后台的茶水,谁知那茶一入口,喉咙就跟塞了团烂棉花似的,连哼个调子都费劲。
我使劲清嗓子,可一张嘴,愣是没发出半点动静。台下顿时炸锅:「哟,邪祟哑巴了!」「装神弄鬼!砸了他!」
烂菜叶、臭鸡蛋噼里啪啦往台上砸。我抬头瞅了瞅,离演出高潮只剩半柱香时间,胭脂棺安静地立在台角,毫无动静。
我急得团团转,后台镜子映出我涨红的脸。突然,镜子里秋娘的幻影一闪,她抬手轻轻按在我喉咙上,我浑身一颤,身体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嘴——
「啊——!」一道尖利的鬼腔破喉而出,比之前还尖锐,直接压下了台下的骚动。
我嗓子眼儿里像有一团火在烧,可这声音一出来,台下那些起哄的家伙全怂了。
我咬着牙,把《六月雪》第二幕的唱词一句句吼出来,每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唱到关键处,我割开手腕,鲜血"滴答"落入胭脂棺中。
唱完这一幕,我低头一看,右手指尖竟然开始透明了,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抽走。
我猛地反应过来——这鬼腔,是用魂魄换来的代价!
演出结束,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摸回地窖准备"倒血祭棺",可刚靠近窖口就傻眼了——
道士在窖口贴满了黄符,符纸泛着刺眼的金光,一靠近,我手腕伤口就灼痛得厉害。地窖里还传来"哗啦哗啦"的铁链拖地声。
班主站在一旁冷笑,手里攥着桃木剑:「这下看你还怎么装神弄鬼!」
我咬着牙,掏出秋娘的胭脂盒,蘸着指尖渗出的血,在黄符上画起秋娘常画的血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