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去找醉云仙果了啊，我使诈抢了她的果子。」
「还有吗？」
柴桐双手托腮，眼珠转了又转，犹犹豫豫地说。
「我抢了她的果子之后，急着回去救人，就造了个假人，她以为那是真的我，追了我三十天三十夜。」
看着脸色越来越冷的哥哥，柴桐：「就这些，再没了。」
说完就变成狼形跳上窗台。
月亮弯弯，小狼吧唧一声撞在无形的结界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哥，本是同根生呐！」
「自己去找她道歉。」
「道歉？你当人当太久了，忘了你是狼吗？我们妖怪什么时候这么有道德了？」
柴桐觉得不可思议，「你不会喜欢她吧？」
「我且问你，你抢别人东西，戏耍别人，这是不是你不对？」
「是的啊，但是我们是妖……」
「妖如何了？低人一等吗？」烛火不知被哪阵风吹灭了，月光洒进屋子里，亮堂堂的。
「自开天地以来，世间万物界限分明，人类命短，却能轮回，妖物寿长，死亡却是永恒，人不会法术，却是天下主宰，妖会法术，却限制颇多，只能龟缩于山林，各有利弊。」
「人能修道以成仙，妖亦能修炼成仙。我们与人类如此平等，可为何人以为耻的，妖反以为荣呢？」
「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有善恶，妖有好坏，为何贬低自己的族群，觉得妖就不该有道德呢？」
「小桐，错了就道歉，你是好妖怪，不能以你是妖为借口去逃脱。」
柴枫语气轻柔了些，怕说哭了傲娇小狼。
「需要赔礼的话，我房间有灵草和丹药，你自己拿。」
「不用你的，我道歉，那你能让邪火凤凰给阿铮道歉吗？它害得阿铮那么惨，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柴桐已经认错，又觉得没面子，别扭地说道。
又是阿铮，天天阿铮，改天定要好好会会这个阿铮。
柴枫抚平气出来的皱纹，「知道了，慢走不送，路上小心。」
8
一连三天，雪下个不停。
已近年关，地方官员陆续来京述职。
皇帝也在朝堂问起此事，催促柴枫尽快破案。
经仵作勘验，三名死者均是被一剑毙命后被挖心，根据撕裂情况，推测是熊等动物的利爪。
城中沸沸扬扬，皆在议论妖怪杀人。
京城周边各道院、寺庙纷纷派遣门中弟子捉妖。
柴枫忙得不可开交。
聂天成在死前一个月，曾去给一户摔傻了儿子的人家做法事，结果法事刚做完，就发现儿子已经吃东西噎死了。这家人砸了聂天成的招牌，打断了他的手。
柴枫刚刚核实完这家人在这几次案件发生时的不在场证明。
又有衙役来禀。
有邻人在罗大午死亡当天听到梨花苑有铃声。以为闹鬼了，喊了三四个兄弟去查看，进去时却并未发现异常，便以为听错了。
但他又发现这几日附近的狗总冲着园中叫唤，这才看到有血迹。
梨花苑是一处废弃的戏园子，前年德明帮在此被江湖人士寻仇灭门，因而废弃至今。
园中杂草萋萋，雪附着在草木上，一脚下去湿了裙摆。
血迹是混在土里的，明显被人翻过。
往下挖了挖，就发现一件染血的道袍，很普通的样式，城内道士几乎人手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