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敲桌面："成立《银河便利店》特别项目组。"
所有人抬头。
"苏晓任主美。"我转着钢笔，"林总监调去后勤部。"
林总监的粉底裂开一道细纹。苏晓猛地扭头看我，马尾辫甩出一滴水珠，正好落在我手背上。
散会后她踹开我办公室的门。
"陆总是不是对所有猎物都这么玩弄？"她撑着办公桌俯身，橘子香混着丙烯颜料的味道扑面而来，"先毁我原画，再给我升职？"
我拉开抽屉。染黄的袖扣躺在天鹅绒盒子里，咖啡渍已经干涸成地图形状。
"你弄脏的。"我推过去，"记得赔。"
她突然笑了，虎牙尖闪着光："行啊，等我用分红买下您公司。"
陈默在门外咳嗽。苏晓转身时，卫衣下摆擦过我桌上的永生花，花瓣簌簌掉了几片。
监控室屏幕亮着。我调出上周的录像，苏晓正对着我演讲照片射飞镖。镜头拉近，飞镖全部扎在背景板的长青集团LOGO上。
"查清楚了。"陈默递来平板，"十五年前长青撤资后，阳光福利院三个月就关了门。"
视频里苏晓突然扭头。她抓起马克笔，在我照片上画了两只猪耳朵。笔迹力透纸背，笔尖折断的瞬间，她眼眶红得吓人。
我关掉监控："她左胸口的疤？"
"福利院火灾记录。"陈默划动屏幕，"2007年9月12日，电路老化。"
那天母亲刚摔碎最后一盆金桔。我盯着苏晓工位上的橘子味香薰，突然想起她档案里的过敏原检测报告——柑橘类，重度过敏。
下班时暴雨倾盆。苏晓蹲在公司门口给流浪猫喂食，卫衣帽子被风吹得鼓起来。那只三花猫蹭着她磨白的鞋带，突然冲我龇牙。
"陆总的车在等您。"陈默撑开黑伞。
雨幕里，苏晓抱起猫塞进背包。她没带伞，橙色卫衣在灰暗的街道上烧出个洞。
我按下车窗："上来。"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您后座的真皮沙发，够买我半年猫粮。"
猫从背包里探出头，冲我哈气。苏晓转身走进雨里，荧光橘的鞋带很快被泥水染成褐色。
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技术部发来破解进度：十六层加密还剩最后一道。附件是张游戏截图，Q版的我被浣熊们绑在火箭上，发射倒计时写着"长青集团破产日"。
"继续破。"我关掉手机，"明天早餐会，给她点橘子蛋糕。"
雨刷器划出扇形水痕。后视镜里，苏晓正把外套脱下来裹住猫。她锁骨下的月牙疤痕若隐若现，和福利院照片里那个抱破布熊的小女孩重叠在一起。
红灯亮起时，我鬼使神差拨通了内线："把B栋21层买下来。"
陈默的钢笔停在记事本上："苏小姐租的那层？"
雨点砸在车顶像打鼓。我摇上车窗，看见苏晓钻进街角网吧，霓虹灯牌在她头顶投下变幻的光。
第4章
水晶吊灯把宴会厅照得像手术室。我晃着香槟杯，看苏晓在人群里像只迷路的橘色气球。她那条租来的礼服裙勒得肩头发红，后腰蝴蝶结歪得像车祸现场。
"给那位小姐换龙舌兰。"我敲了敲侍者托盘，"加柠檬和盐。"
林总监的红唇弯起来："陆总真狠，那酒后劲能放倒拳击手。"
第一杯下去，苏晓的耳尖就红了。第二杯见底时，她正跟某位投资人解释游戏机制，手指在空中画出的弧线越来越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