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总监突然笑出声："陆总说得对，这种儿童涂鸦..."
"儿童涂鸦能帮贵司股价上涨12%？"苏晓猛地抬头，马尾辫扫过林总监的咖啡杯，"上周海外展的销售数据，需要我念给您听吗？"
会议室骤然安静。她手背上还沾着咖啡渍，是今早在我衬衫领口见过的那种棕褐色。我转动钢笔，笔尖在企划书上划出长长裂痕。
"重做。"我把文件甩向长桌对面，"周五之前。"
纸页哗啦啦扑向苏晓。她没躲，任由企划书撞上胸口。一张彩铅画的星际浣熊飘出来，胖爪子正比着中指。
陈默在电梯口拦住我："技术部说她的核心代码加了十六层加密。"
"继续破。"我扯松领带，"她住址查到了？"
"星河湾21层。"陈默递来平板，"但有个情况。"
屏幕上是张泛黄的老照片。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阳光福利院"招牌下，怀里抱着缺耳朵的布偶熊。照片角落标注着日期——正好是十五年前长青资本撤资的那家孤儿院。
我关掉平板时，茶水间传来摔马克杯的声音。透过百叶窗，看见苏晓正把企划书塞进碎纸机。她咬橡皮筋的动作像叼着刀片，手腕一翻，马尾辫重新扎得更高。
凌晨三点，巡视灯扫过空荡荡的办公区。21层只剩星辰科技那间还亮着，磨砂玻璃上趴着个歪歪扭扭的浣熊贴纸。
苏晓趴在数位板上睡着了。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阴影，右手还虚握着压感笔。屏幕里半成品的星际浣熊正在哭，眼泪化成小星星。
我俯身去关显示器，突然看见角落图层藏着个穿西装的小人。Q版形象顶着我的脸，ID栏明晃晃写着"陆冰山"，正被一群浣熊拿激光枪围攻。
喉结动了动。我点开公司内测端口，管理员权限弹出来的时候，手指已经把那小人拖进了《银河便利店》测试服。
"陆总？"陈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晓突然哼了一声。她翻身时卫衣领口滑开，锁骨下方露出半截疤痕，形状像个月牙。我迅速拔掉电源，黑暗里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离谱。
走廊监控探头闪着红光。我扯下领带缠在手上，转身时撞翻了笔筒。彩色铅笔哗啦啦洒了一地，最远那支滚到苏晓鞋尖前——荧光橘的鞋带，和今早一模一样。
陈默递来苏晓的完整档案。翻到教育经历那页时，我的钢笔尖在奖学金名单上洇出个墨点。2018年长青奖学金，资助人签名栏龙飞凤舞写着我的名字。
"明早给她送杯咖啡。"我合上文件，"双份浓缩，不加糖。"
电梯门合拢前，听见测试服提示音叮咚响起。监控屏幕里，苏晓揉着眼睛坐直身体，突然盯着游戏界面瞪圆了杏眼。
第3章
晨会前五分钟，林总监的高跟鞋踩过我昨晚扔在地上的领带。她端着保温杯，红指甲在杯沿敲出哒哒声。
"苏设计师。"她俯身看苏晓的平板，"你这浣熊怎么像被门夹过？"
保温杯突然倾斜。热水泼在数位屏上，星际浣熊的耳朵瞬间糊成一团。
苏晓的笔啪地断了。她没说话，下唇咬出一道血痕。
"哎呀，手滑。"林总监抽了张纸巾，慢悠悠擦着杯底。
会议室玻璃映出苏晓的侧脸。她睫毛颤得厉害，手指在桌下攥成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