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犊子。” 她嗤了声，关掉浏览器。睡眠不足果然会影响判断力，她居然会信这种无稽之谈。
下午改一个弹窗组件，不管怎么调样式，按钮都歪在一边。烦躁像潮水似的往上涌，太阳穴突突地跳。就在这时，头顶的灯 “啪” 地闪了下，然后开始有节奏地明灭 —— 亮半秒，暗半秒，像在打某种暗号。旁边的小李抬头骂了句 “物业又不管事”，可林薇的后背却冒了冷汗，她清楚地记得，上次电脑闪屏，也是她对着需求文档发火的时候。
她下意识地打开手机录音，录了十几秒，回放时只有电流的 “沙沙” 声，没有任何规律的节奏。
“林薇？你没事吧？” 小李凑过来，“你脸怎么这么白？”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她勉强笑了笑，起身去茶水间。咖啡机嗡嗡地转，她盯着出咖啡的口发呆，旁边的电视突然 “滋啦” 响了声，原本播放的公司新闻变成了一片雪花点。雪花点里，慢慢浮起一个模糊的人形，没有胳膊没有腿，就像一团雾。那团雾缓缓转了个方向，像是在透过屏幕看她。
林薇手里的马克杯 “哐当” 掉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她再看过去，电视里的新闻主播正微笑着说 “本季度营收增长 15%”。
“手滑了。” 她蹲下去捡碎片，指尖碰到瓷片的冰凉，才勉强稳住神。
晚上和徐毅的约会，她迟到了半小时。地铁在隧道里停了十分钟，信号全断，车厢里的人都在低头看手机，没信号的屏幕亮着，映得一张张脸惨白。空气里全是汗味和呼吸声，安静得让人发慌。
到餐厅时，徐毅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茶已经凉了。
“对不起，地铁 ——”
“你又忘了时间？” 他打断她，语气里的不悦藏都藏不住，“我给你打了三个电话。”
林薇掏出手机，确实有三个未接来电，可她连铃声都没听见。“地铁里没信号……”
“每次都是这个借口。” 徐毅叹了口气，指尖在桌布上划着，“我知道你忙，但至少该跟我说一声吧？我从六点等到现在。”
她想解释，想说这几天的诡异事，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屏幕闪烁、音箱低语、镜中鬼脸…… 这些话讲出来，只会像在找借口。
“我最近遇到了些怪事。” 她还是说了，声音放低，“我电脑会闪屏，手机会弹出奇怪的图片，家里的音箱会自己说话…… 今天办公室的灯也在闪，电视里还出现了一团雾 ——”
徐毅皱着眉，打断她：“薇薇，你是不是太累了？”
“不是累！是真的有问题！” 她声音提高了点，邻桌的人看了过来。
徐毅的表情软了点，伸手想碰她的手，又收了回去：“我知道项目紧，你压力大。但你不能把这些…… 幻觉，当成疏忽的理由。明天请个假吧，好好睡一觉，周末我带你去郊外。”
林薇没再说话。她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让两人更僵。晚餐吃得像走流程，徐毅给她夹菜，她机械地嚼着，味同嚼蜡。送她到小区门口时，他抱了抱她，手臂很轻，没有往常的力道。
回到公寓，林薇把所有电子设备都关了，电视、平板、音箱的电源都拔了，连路由器都断了电。她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盯着窗外的路灯，突然觉得特别孤独 —— 明明住在千万人的城市里，却连个能相信自己的人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