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门口时，她喘得胸口发闷。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门 “咔嗒” 一声开了 —— 然后她僵在门口。
客厅的智能音箱在响，不是她存的轻音乐，是段《月光奏鸣曲》。可每个音符都像被揉碎了再拉长，高音劈得刺耳，低音沉得发闷，像是从生锈的留声机里榨出来的，每一声都刮得耳膜发疼。
“小爱同学，停止播放。” 她对着音箱喊。
没有反应，扭曲的旋律还在飘。
“小爱同学！” 她提高了声音，手已经伸到了电源线上。
音乐突然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极轻的低语，近得像有人贴在她耳边：“…… 看见你了……”
林薇全身的血液瞬间冻住。那声音没有音箱的电流杂音，就是清晰的、带着凉意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她猛地回头，身后只有空荡的走廊，和紧闭的卫生间门。
“压力太大了。” 她又说一遍，声音却比刚才虚了很多。走到音箱前拔掉电源，寂静突然涌上来，压得耳膜发疼。
洗漱时，她故意背着镜子。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只要抬头，就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27 谁的前端工程师，靠代码吃饭的人，居然被自己的想象力吓住了 —— 她对着水龙头自嘲地笑，冷水泼在脸上，却没压下心里的慌。
躺在床上，手机震了下。是徐毅一小时前发的消息：“明天晚上一起吃饭？我订了你喜欢的那家本帮菜馆。”
徐毅是她的男友，交往两年，感情一直稳。他在车企做市场，忙归忙，至少能准点下班。最近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上次吵架是上周，她忘了两人的恋爱纪念日，还在电话里跟他吵了架 —— 那时她正对着一个崩掉的接口焦头烂额。
“好，明天见。” 她回了句，加了个爱心表情。放下手机，困意终于涌上来，可刚闭上眼，噩梦就缠上了。
她站在一个巨大的迷宫里，墙壁是滚动的代码，红色的报错提示在上面跳个不停。远处传来那首扭曲的《月光奏鸣曲》，夹杂着人的呻吟声。有什么东西在追她，她看不见，却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气息越来越近。她拼命跑，转角处突然撞进一个人怀里 —— 是徐毅。
可他没有脸。本该是五官的地方，是一片不断跳动的黑白噪点，和那天电脑屏幕上的一模一样。
林薇尖叫着惊醒，心跳得像要撞破肋骨。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五点多了。她浑身是汗，喉咙干得发疼，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 —— 屏幕先亮了，上面跳出一张脸，眼球突出来，嘴巴张得能塞进拳头，皮肤是青灰色的。她还没看清，图像就消失了，只剩熟悉的锁屏界面。
“该死！” 她把手机扔到床上，指尖还在抖。是病毒？还是恶意软件？她爬起来抓过手机，点开安全软件扫描，进度条走满，显示 “未发现风险”。
那天上班，林薇总忍不住摸手机，时不时抬头看头顶的灯。一切都正常，正常得让她怀疑昨晚的噩梦是真的，今早的手机异常是幻觉。午休时，她鬼使神差地打开浏览器，搜 “电子设备显示恐怖图像”“手机自动弹出鬼脸”，跳出来的不是论坛里的灵异故事，就是 “手机中病毒怎么办” 的教程。
翻到第三页，一个五年前的帖子吸引了她 —— 标题是 “它们在信号里”。内容只有一句话：“它们通过信号传播，以情绪为食。负面情绪越多，信号越强。如果你看到了，说明它已经锁定你了。” 发帖账号是灰色的，显示已注销，下面没有一条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