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里没底,她如今只是个罪臣之女,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又怎能护住别人?
2 镇北王现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某个粗鄙的商贾买走,从此淹没在柴米油盐与磋磨中的时候,棚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风雪裹挟着寒气涌入,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口,玄色锦袍上落着未化的雪,腰间悬着一枚玉佩,玉质温润,却在他身上透出凛冽的气场。
光线昏暗,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那身影如山般挺拔,往门口一站,便让整个棚屋瞬间安静下来。
牙行老板原本正唾沫横飞地向人介绍着,见了来人,脸色瞬间变得谄媚,连滚带爬地迎上去:“哎呦,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请进,请进!”
那人没动,目光越过牙行老板,落在栅栏后的姜月昭身上。
“这人,我买了。”
低沉的嗓音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让整个棚屋瞬间安静下来。
他指的是她。
牙行老板搓着手道:“是是是,镇北王殿下眼光好,这可是前姜尚书的嫡女,品相绝佳……”
镇北王?
姜月昭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那人往前走了两步,光线照亮了他的脸。
眼前的男人约莫二十三四岁,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疏离,眉宇间是常年征战留下的凌厉,可那双眼睛,却异常平静,没有旁人看她时的同情或贪婪,只有一双深不见底的沉。
姜月昭心脏猛地一缩,她早听闻镇北王肖砚是当朝最年轻的异姓王,常年镇守北疆,杀人如麻,是京中贵女避之不及的“活阎王”。
去年他班师回朝,百官出城迎接,却有人说亲眼看见他因下属办事不力,当场拔剑斩了人,血溅当场。
这样一个人为何会买走自己?
肖砚没有理会牙行老板的奉承,只是抬手,身后的侍卫立刻递给牙行老板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足有五十两,牙行老板眼睛都直了,连声道谢,忙不迭打开栅栏。
肖砚没再看姜月昭,只是转身对身后的侍卫吩咐:“带她回府。”
侍卫上前,动作算不上粗鲁,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姜月昭被半扶半架着走出棚屋,小丫鬟在后面哭喊着“小姐”。却被官差死死拦住。
姜月昭回头望了一眼,小丫鬟的脸在风雪中逐渐模糊。
马车停在棚屋外,装饰低调却异常平稳,侍卫将她扶上车,便退到了车外。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与喧嚣,姜月昭缩在角落,看着车壁上暗纹刺绣,心里满是茫然。
从云端跌入泥沼,又被一位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王爷买走,她的命运,似乎并未好转,只是从一个未知,跌入了另一个更深的未知。
镇北王府坐落在京城西北角,远离繁华闹市,马车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停了下来,姜月昭被侍卫扶下车,抬头便看见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
朱红大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镇北王府”四个大字,字体遒劲有力。
府门并不像其他王府那般雕梁画栋,反而透着几分杀伐之气,门前的石狮子比尚书府更大,眼神威严,透着几分肃杀。
侍卫领着她往里走,绕过前院,穿过一条长廊,最终停在了一处相对僻静的院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