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宁愿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也不愿相信我这个在他们膝下长大了十六年的女儿。
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又冷又麻。
我握紧了玉佩。
没关系。
他们不信，我就让他们亲眼看到真相。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安排好一切了。
2
禁足的日子，很清静。
除了送饭的宫人，再无人踏足我这长乐宫。
父皇、母后、太子哥哥，他们似乎彻底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这个妹妹。
所有的关爱与温情，都给了思过宫外的柳如烟。
我听说，她前几日染了风寒，太子哥哥亲自守了她三天三夜，衣不解带。
我听说，父皇为了让她开心，下令在御花园为她修建了一座暖阁，极尽奢华。
我听说，母后将自己当年的嫁妆，一套完整的点头凤钗，都给了她。
这些消息，像一把把钝刀，一下下割在我的心上。
但我没有哭。
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我只是更加冷静地，一步步完善我的计划。
一个月后，禁足解除。
我走出思过宫的那天，阳光正好。
柳如烟带着她的宫女，巧笑嫣然地等在宫门口。
“妹妹，你终于出来了，姐姐好想你。”
她亲热地想来挽我的手臂。
我依旧不动声色地避开。
“有劳皇姐挂心。”
我的疏离让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妹妹，再过几日便是皇家秋猎，父皇特许我同去呢。到时候，我们姐妹俩可要好好比试一下骑射。”
她语气天真，眼底却带着一丝挑衅。
我知道，她想在父皇和太子哥哥面前，再次将我比下去。
她自幼在民间长大，练就了一身不俗的骑射功夫，远非我这种深宫公主可比。
可惜，她打错了算盘。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好啊。”
我的爽快让她有些意外。
我凑近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皇姐，你可知道，秋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她疑惑地看着我。
“凡是皇室宗亲，在围猎开始前，都要用自己的血，去祭拜猎场的山神石。”
“据说，那山神石很有灵性，能辨真伪。”
“若非我大夏皇族血脉，血液滴上去，石头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我清晰地看到，柳如烟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握着手帕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她强装镇定：“是……是吗？还有这种规矩？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皇姐刚回宫不久，自然不知。”
我笑得越发灿烂，“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
说完，我不再看她煞白的脸，转身离去。
柳如烟，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知道，她一定会想办法。
她会去求父皇，求母后，或者求太子哥哥，想让他们取消这个所谓的“规矩”。
而这，正是我计划的第二步。
我要让他们亲手，将自己推入怀疑的深渊。
果然，当天晚上，太子哥哥就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我的长乐宫。
“沈清辞！你又在搞什么鬼！”
他一把挥开桌上的茶具，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