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卫是她豢养的死士，个个身手高强，只听她一人号令。
「事不可为，保全自己，活着回来。」
这句话，温柔得不像是那个杀伐果决的皇后会说的话。
但她随即恢复了清冷，捏住我的下巴，霸道地宣告：「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阎王爷也带不走。」
她丢给我一个锦囊，里面是凤卫的联络令牌，还有一缕用红绳系着的青丝。
结发为夫妻。
我心神巨震，完全不懂她的用意，是试探，还是。
十里长亭，裴观带着一众公子哥，用奠酒的方式为我送行，言笑晏晏间，杀机四伏。
出京第五日，车队行至一处名为断魂峡的谷地，两侧峭壁高耸，道路狭窄。
我敏锐地察觉到周遭过于安静，连鸟鸣声都没有，立刻下令全队戒备。
话音未落，巨石滚落，堵住前路与后路。
上百名蒙面黑衣人从峭壁两侧涌出，手持利刃，杀气腾天。
9
护送的官兵虽然精锐，但猝不及防之下，阵型很快被冲散。
我挥刀砍翻两名敌人，左肋却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陷入重围。
血腥味刺激了更多敌人向我扑来。
就在我力竭之际，一名身形瘦削的凤卫如鬼魅般出现在我身后。
他手中两柄短刺翻飞，如穿花蝴蝶，只一瞬间，便割断了围攻我的数名敌人的咽喉。
紧接着，十几道黑影从各处悄然出现，加入了战团。
他们像是来自地府的勾魂使者，配合默契，招招致命，局势瞬间逆转。
「一个不留。」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下令。
我撑着刀半跪在地，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黄土。
一个凤卫上前，利落地为我处理伤口，并递上金疮药，同时传达皇后的命令：「娘娘说，刀锋太利，易伤己身，望大人珍重。」
我让他带话回去：「告诉她，裴家的刀，不够快，钝得很。」
抵达凉州休整时，我按照锦囊指示的方法，在客栈窗外挂上一盏特制的双层灯笼。
当夜，凤卫首领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房中。
我问起凤卫的来历，他只冷冷回答：「我们都是从地狱里被娘娘捞出来的人，只为娘娘杀尽该杀之人。」
凤卫带来了皇后的回信蜡丸。
打开后，纸条上只有「知道了」三个字，一如她的清冷。
正当我心中失落时，却发现纸条背面，用胶粘着一小片早已压干的海棠花瓣。
我的心，猛地一暖。
我记起曾见过她在紫宸殿前的海棠树下，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那瞬间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寂寥。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也曾对我。
车队继续西行，进入茫茫戈壁。
水源耗尽，人心惶惶之际，一队如狼似虎的拓跋部游骑出现在了地平线上，他们呼啸而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10
「不许亮明身份！」
我喝止了正使孙培明亮出节杖的愚蠢行为。
对这些草原狼来说，节杖只会暴露我们的身份，引来更大的杀机。
我催马上前，与游骑头领对峙，用半生不熟的草原话谎称自己是往来西域的商人。
「我这儿有笔生意，想跟你们大汗谈谈。
一笔能让你们拓跋部所有人都吃饱穿暖的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