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从心底升起。
宴席散后,沈惊鸿鬼使神差地尾随阮竹到了客房院外。
月光如水,洒在她白色的身影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银纱。
“小少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阮竹站定,未回头。
随即一片柳叶破空而至,擦过他的耳际,钉在他身后的槐树上,入木三分。
阮竹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耳朵,不但不害怕,反而笑了:“好功夫!能教我吗?”
院内静默片刻,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习武非儿戏,小少爷待在沈家安享富贵不好?”
5 救援
翌日,客人纷纷离去,沈溪山也外出访友。
楚英留阮竹多住几天。两人谈过往,聊师父,识音律,很是投缘。
那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沈家。
他们行动迅捷无声,直扑楚英的卧房。家丁护卫纷纷倒地,血光四溅,惨叫声划破夜的宁静。
沈惊鸿闻讯赶来,恰见母亲被两个黑衣人逼到墙角。
他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却被一脚踢飞,重重撞在廊柱上,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几乎喘不过气来。
黑衣人举刀劈下,他闭目待死。
“铮”的一声琴音响起,那黑衣人突然僵住,随即软软倒地。
阮竹不知何时已站在院中,手中抱着那架七弦琴,指尖轻抚琴弦。每一声琴音响起,就有一个黑衣人倒地。琴音时而如金戈铁马,时而如寒风凛冽,不过片刻,入侵者已全部倒下。
“师妹的‘困龙吟’果然名不虚传。”楚英抚平鬓发,镇定说道。她身上有多处刀伤,衣襟上沾了不少血,但并不显慌乱。
自从嫁入沈家,楚英生儿育女,管理家事,已多年未曾练武,有些生疏了。
阮竹微微颔首,突然身子一晃,嘴角渗出的鲜血在素白衣襟上晕开一朵红梅。
“阮姑娘!”沈惊鸿冲上前,扶住她。
“无妨,只是运功过急,牵动了旧伤。”阮竹轻轻推开他的手。指尖冰凉,泄露她的虚弱。
楚英立即请名医替她诊治,送上诸多补品,并派专人照料其饮食起居。
沈惊鸿借着报恩的名义,成天往阮竹养病的小院跑,端茶倒水,煎药喂药,好不殷勤。
阮竹并不爱搭理这个总是偷笑的少年。但劝说无效,便由着他去。
6 告别
审讯室外,楚英摘下沾着血污的锦帕。浓重的血腥味从门缝里钻出,刺得人鼻腔发紧。
这已是她亲自坐镇审讯的第三个日夜。铁链拖地的脆响、烙铁烧红的嘶鸣,在密室里反复回荡。可那些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黑衣人,始终紧咬牙关,只字不吐。
身份不明、动机未知。她捏着眉心,不言不语。
沈溪山外出归来,立刻传召管事。三日后,沈家外墙被砌高三尺,墙头布满铁棘,宅子内外新添了百名护卫。沈溪山给一双儿女下禁足令,惹得沈惊鸿很是不满。
“多半是影阁的人。”某日下午,阮竹在小院抚琴。沈惊鸿听得入迷,一曲终了,他笑着对她说。
阮竹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心想,果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十日后,阮竹收拾行装准备离去,谢绝楚英给的天材地宝,更谢绝沈溪山聘请高手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