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出那位女高管的案例记录。快速浏览，目光锁定在一行不起眼的记录上：她提到过，那个被她使绊子的下属，有个弟弟，好像就在“蓝调”画廊做保安？
“蓝调”画廊？又是“蓝调”画廊！
阿哲想曝光的那位艺术家赵XX，每周三去的就是那里！
我的后背泛起一丝凉意。
我猛地站起来，在工作室里踱步。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这些案例之间，似乎有极其微弱的、若有似无的线连接着。这些线，原本绝对不应该产生交集的。客户的隐私是最高准则，他们的阴暗面彼此独立，像平行宇宙。
但现在，这些平行宇宙出现了诡异的虫洞。
是我想多了？还是……“净化”过程本身，或者我使用的这个镇纸、这种仪式，在不知不觉中创造了这些连接？
组织的培训手册里可从来没提过这个。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我需要更多信息。
我尝试登录组织的内部资料库，权限有限，能查到的都是公开信息。我输入“圣心福利院”、“蓝调画廊”作为交叉关键词。
搜索结果寥寥。但在一条几年前的旧闻链接里，提到了“蓝调”画廊的创始股东之一，似乎和王总当年的那个跳楼的对手，有那么一点点远房亲戚关系。
线头越来越多，越来越乱。
我感觉自己摸到了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而我，和我的客户们，都是网上的节点，或者猎物？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各种碎片信息在旋转。
“叮——”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加密邮箱的提示音。
我心一跳，这么晚了？
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地址，标题只有一句话：
“想知道‘净化’的真正代价吗？”
第三章：匿名邮件与“前辈”的警告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从胸腔里跳出来。深夜的寂静被这封邮件打得粉碎。
谁？
我猛地坐起，手指有些发颤地点开邮件。
内容很短，像电报：
“林辰，你的好奇心正在触碰危险边界。你察觉到的‘巧合’并非偶然。‘净化’从未消除阴暗，只是转移和收集。我们都是电池，为看不见的怪物供能。停止调查，忘记一切，还能自保。否则，‘处理’名单上的下一个就是你。——一个也曾相信‘净化’的傻瓜。”
没有落款。
邮件采用了多重加密和跳转，根本无法追踪来源。
我盯着屏幕，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不是幻觉。我的怀疑是对的！而且，已经有人注意到了我的调查！这个发邮件的人，是谁？是组织里的叛徒？还是以前被“处理”掉的净化师？
“净化从未消除阴暗，只是转移和收集。”
“我们都是电池，为看不见的怪物供能。”
这两句话像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大脑。
所以，王总卸下的负罪感，阿哲抛掉的嫉妒，李娟未能摆脱的虐恋……那些庞大的、浓郁的负面能量，并没有消失？它们被“收集”起来了？被谁？组织？用来做什么？
那个青铜镇纸，难道是收集器？
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清洁工，结果却是个垃圾搬运工，而且这些垃圾最终被倒进了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可能极其恐怖的巨大焚化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