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老周?”老头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警惕。
林砚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母亲的纸条:“我是林慧的女儿,我妈生前让我来找您,问一本叫《雨弦集》的书。”
“林慧?”老周的手指猛地顿住,算盘珠子“啪嗒”一声掉在柜台上,“那个博物馆的林馆长?”
“是。”
老周沉默了片刻,慢慢放下算盘,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旱烟袋,点燃后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沙哑:“那本书啊……三年前被一个穿黑风衣的人买走了。那人戴着帽子,遮着脸,只露着一双眼睛,说要‘把书还给该还的人’。”
林砚的心沉了下去:“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老周摇了摇头:“他没说名字,只给了我这个,说要是有姓林的来找《雨弦集》,就把这个给她。”说着,他从柜台下摸出一个布包,递了过来。
林砚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张乐谱残片——和她在《雨弦集》里找到的那半张,边缘完全吻合!她把两张残片拼在一起,完整的乐谱上写着《雨归曲》,最后一个音符旁,画着一个小小的钢琴图案。
“谢谢您。”林砚攥着乐谱,正要起身离开,突然被一个人撞了一下。
那人穿着黑色的外套,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撞过来时,口袋里掉出一张照片。林砚下意识地弯腰去捡,照片上是《雨弦集》的扉页,背面写着一行字:“苏曼卿的信,必须拿到。”
“抱歉。”那人迅速捡起照片,转身就走,脚步很快,几乎是跑着消失在巷口。林砚只看清他领口别着一枚银色徽章,上面刻着一个复杂的图案,像是某种家族纹章。
她站在原地,手里攥着乐谱,心跳得飞快。刚才那个人的侧脸,她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张诚!虽然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她认得他左耳下方的那颗痣,去年母亲的葬礼上,她见过一次。
张诚为什么要找《雨弦集》?母亲的“意外”,和他有关吗?
林砚回到宅院时,已是中午。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堂屋的地板上,形成一道道光斑。她把两张乐谱残片拼好,平铺在桌子上,仔细看着上面的音符。《雨归曲》的旋律很简单,像是江南的小调,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她试着哼唱起来,刚唱到第三个音符,阁楼里的旧收音机突然“滋滋”响了两声,一个模糊的女声跟着哼唱起来,调子分毫不差。林砚猛地停住,收音机也跟着没了声音;她再唱,女声又出现了,还带着轻微的电流声:“……藏在……琴键……第三排……”
林砚浑身发冷,快步跑上阁楼。旧收音机好好地放在角落里,电源是拔掉的。她走过去,蹲下身,仔细看着收音机的背面——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是母亲的字迹:“苏曼卿的录音,雨天才能听见。”
录音?林砚愣住了。她想起母亲日记里写的“苏曼卿的学生陈阿婆”,或许,陈阿婆知道更多线索。
她翻出母亲留下的旧照片,照片上年轻的母亲站在藏书楼前,身边的老太太戴着圆框眼镜,笑容慈祥。照片背面写着“苏先生的学生,陈阿婆,1980年,烟水渡老街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