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机械地鼓掌欢呼，嘴角挂着僵硬的微笑。
城池中央是一座宏伟府邸，门楣上悬着金字匾额，但字迹模糊难辨。
花轿直入厅堂，秦海阳被引下轿来。
厅内红烛高燃，喜幔低垂，却透着森森寒气。
那老妪已站在堂前，笑道：“姑爷稍候，这就请新娘子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秦海阳终于问出心中恐惧。
老妪笑容更深：“此处是蜃楼城，老身是城主嬷嬷。姑爷有幸，被我家小姐选中，今夜便完婚，永驻此城，享极乐之福。”
“若我不从呢？”
嬷嬷袖中红绸微动：“姑爷说笑了，绣球既接，姻缘已定，不从也得从。”
这时，乐声高昂，两名丫鬟搀着新娘子从屏风后转出。
新娘凤冠霞帔，大红盖头遮面，身姿与日间蜃楼中所见无异。
秦海阳心中一震，下意识后退，却被无形力量定在原地。
“一拜天地！”嬷嬷高声道。
秦海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弯曲，完成一拜。
“二拜高堂！”
厅堂上首不知何时出现两尊泥塑偶像，面目模糊，披红挂彩。
秦海阳再拜。
“夫妻对拜！”
新娘缓缓转身面对他。
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秦海阳看见了一截苍白的下巴，和一抹腥红的嘴唇。
就在他即将完成第三拜时，怀中突然掉出一物——是母亲临行前求来的护身符。
黄纸符咒落地即燃，青烟腾起，那股控制他的力量瞬间松动。
秦海阳趁机猛然后退，扯下了新娘的盖头。
盖头下是一张姣好却毫无生气的脸。
女子双目紧闭，如同精致的人偶。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脖颈上缠着一圈细细的红线，那绣球一模一样。
嬷嬷脸色骤变：“大胆！竟敢对小姐无礼！”
红绸如毒蛇般袭来。秦海阳侧身躲过，冲向厅门。
那些僵立的“宾客”突然动起来，伸手阻拦。
秦海阳撞开几条臂膀，拼命向外跑。
街道上的“人群”也骚动起来，机械地围拢过来。
秦海阳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落。
他摔在沙地上，回头一看，哪有什么城池，只有一座沙丘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远处商队营地灯火闪烁，似乎一切正常。
秦海阳连滚爬爬跑回营地，却发现帐篷破败不堪，仿佛已荒废多年。
营火余烬冰冷，驼队不见踪影，只有几具干尸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他颤抖着走近一具干尸，从衣着认出是马三。
老人面目扭曲，似乎死前经历了极大恐怖，右手紧握成拳。
秦海阳掰开僵硬的手指，掌心里是一片褪色的绸花瓣，与那绣球上的材质一模一样。
沙漠寂静无声，月光冷如冰霜。
秦海阳跌坐在地，怀中那绣球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正幽幽散发着寒意。
他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直到脊背撞上一棵枯死的胡杨。
月光下的红绸灯笼随风摇曳，像是悬在夜空中的一颗颗血珠。
他又摸了摸绣球。
那东西依旧冰凉，在这沙漠寒夜里冷得刺骨。
马三和其他人的干尸横在营地中，面目扭曲，仿佛死前经历了极致的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