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周然！你睡了吗？”是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套上裤子冲出去开门。
门一开，苏晴就扶着墙，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额头上全是冷汗。
“嫂子，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想吐……”她话没说完，就捂着嘴干呕起来。
我吓坏了，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一把扶住她。“走，去医院！”
折腾到天快亮，才从医院回来。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孕早期反应比较剧烈，让她多注意休息，吃点清淡的。
我给她熬了点白粥，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下去，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谢谢你……”她低着头，小声说。
“谢啥。李伟走之前交代我了，照顾好你是应该的。”我挠了挠头，觉得气氛还是有点别扭。
从那晚之后，我们之间的那层冰，好像融化了一点。
她开始会主动和我说说话，问我工作累不累，吃饭了没有。
我呢，也渐渐习惯了家里有个人。每天下班回来，能吃上一口热饭，屋子里亮着一盏灯。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挺暖和的。
我开始研究孕妇食谱，学着煲各种汤。她孕吐得厉害，闻不得油烟味，我就把厨房门关得死死的，一个人在里面捣鼓。
她晚上会抽筋，我就去网上查，买了钙片，每天监督她吃。还学了套按摩手法，半夜她疼醒了，我就隔着被子，帮她揉揉小腿。
有一次她半夜又敲我门，说想吃城西那家的酸辣粉。
我看了看表，凌晨两点。
“好吧，等着。”
我二话不说，穿上衣服就出了门。来回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把热气腾腾的粉带回来。
看着她满足地吃着，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我心里也跟着舒坦。
“好吃吗？”
“嗯！”她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那段时间，我真的觉得自己快成铁人了。白天在公司上班，被老板骂得跟孙子似的。晚上回家，还得伺候个“祖宗”。
有时候累得沾床就想睡死过去，但只要苏晴那边一有动静，我立马就能弹起来。
同事都笑我，说我这是提前体验当爹的辛苦。
我当时只是笑笑，没说话。
是啊，真他妈的辛苦。
可我没想到，更辛苦的还在后头。不，应该说，更让我心寒的，还在后头。
33
天气转凉，苏晴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像个吹圆了的气球。
她行动越来越不方便，洗澡成了个大问题。浴室地滑，我总担心她会摔着。
那天她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脸色有点发白。
“怎么了，不舒服？”我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见她这样，赶紧站了起来。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她扶着沙发的靠背，慢慢坐下。
我走过去，拿了条干毛巾，很自然地就帮她擦起了头发。
“以后洗澡小心点，不行我……”我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我说什么呢？我说我帮你洗？那也太混账了。
苏晴好像没听出我的尴尬，只是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就在我帮她把头发擦得半干，准备拿开毛巾的时候，我的手无意中碰到了她的后颈。
她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