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嫁给一个赌鬼和家暴男，脸算什么？”我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话。
张兰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张伟好赌这件事，在村里还是个秘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我一个还没过门的媳妇，怎么可能知道？
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走到外屋，我爸妈还愣在原地。我对着门外挤满看热闹的乡亲们，朗声说道：“各位叔伯婶子，今天这婚，我不结了！张伟是什么人，他自己心里清楚！我陈燕宁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要去考大学，把命运抓在自己手里！”
人群像炸开的油锅，议论声四起。
张家的接亲队脸色铁青，领头的是我未来的婆婆，一个干瘦的女人。她冲上来就要撕我的嘴：“你个小贱人，胡咧咧什么！”
我灵巧地一躲，让她扑了个空。
“想让我闭嘴？”我冷笑一声，“可以啊，把彩礼拿回来，我立马就走，绝不让你们张家再多丢一秒钟的脸。”
僵持之下，我爸妈为了脸面，只能咬着牙从箱底拿出那五十块块钱，再加上凑的钱，把自行车也折价给了张家，总算是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送走瘟神，家里安静得可怕。
我爸坐在凳子上，一袋接一袋地抽着旱烟。我妈坐在炕沿上，无声地抹着眼泪。
我知道，更大的暴风雨还在后头。
02
“你可真行啊，陈燕宁！咱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爸终于爆发了，把烟杆子往桌上重重一磕，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脸面能当饭吃吗？嫁给张伟，我这辈子就毁了！”我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
“毁了？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还想考大学？你拿什么考？书本呢？钱呢？”他一句句地质问，每一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
是啊，我需要书，需要时间，更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在这个家里，这些都是奢望。
我妈哭哭啼啼地说：“燕宁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这下全村的人都要戳我们家脊梁骨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我妈身边，握住她冰冷的手：“妈，你相信我一次。等我考上大学，当上国家干部，谁还敢戳我们家脊梁骨？他们只会羡慕我们！”
我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她，反而让她哭得更凶了。
我知道，跟他们说是说不通的。我必须拿出实际行动。
晚上，我弟陈阳放学回来，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家里的低气压。他比我小三岁，正在上初中，成绩一般。上一世，因为家里穷，加上我嫁人后日子过得一团糟，他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一辈子在工地上打工，吃尽了苦头。
“姐，我听说你把张家的婚事给退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点点头，把他拉到我的小屋里，关上门。
“小阳，你想不想以后顿顿吃肉，穿新衣服，住大瓦房？”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那就帮我。”我压低声音，“我知道咱爸把家里的积蓄藏在哪儿。你帮我弄二十块钱出来，我去县里买复习资料。等我考上大学，你的前途，我包了。”
陈阳的眼睛亮了。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考上大学意味着什么。那是鲤鱼跳龙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