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什么？”
“好像都在陪着玩，但又都假装不知道。”
老刘沉默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着。
“很多年了。”他看着公告-栏，眼神飘得很远，“自从那个叫童谣的小闺女在小区里没了以后，就有了。”
童谣？
“没了？是……出事了？”
“失踪了。”老刘说，“警察来了好几回，把整个小区翻了个底朝天，啥也没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的心沉了下去。一个失踪的小女孩。
“这谜语……和她有关系？”
“童谣那孩子，最喜欢猜谜语了。”老刘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悲伤，“她妈妈，就是咱们社区的方主任，后来就得了魔怔。每天都在公告栏上贴一个谜语，说是在等童"回家。”
方主任？我想起来了，签租房合同的时候，房东好像提过一句，说有事可以找社区的方姨。
“所以，每天回应的……”
“是大家伙。”老刘说，“都可怜她。就陪着她演。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没人再提童谣，也没人再提这事。大家就这么默契地，一天一天地过。”
我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一个游戏。这是一个母亲漫长的、绝望的纪念仪式。整个小区的人，都在用这种沉默的方式，守护着一个母亲破碎的心。
“那她妈妈，就是方姨，知道有人回应她吗？”
“知道，也不知道。”老刘摇了摇头，“她就活在自己那个世界里。我们呢，就负责把她那个世界维持住，别让它塌了。”
老刘看着我，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小伙子，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这不是个游戏。你是个新来的，别陷得太深。这谜语，不是给你出的。”
他说完，终于用打火机点着了嘴里的烟，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你只是个……恰好闯进来的新玩家。”
第 4 章
老刘的话，像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下来。
原来我沾沾自喜的智力游戏，不过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以为的窥探与被窥探，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的想象。
我只是一个闯入者。一个打扰了别人悼念仪式的，不合时宜的闯入者。
我有些羞愧。
回到家，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地图，第一次觉得这份工作如此冰冷。那些线条和数字，构建不了一个母亲的悲伤。
我决定退出。
第二天，我没有再去看公告栏。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我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试图用数据和逻辑，把磐石苑的诡异和悲伤都隔绝在外。
但没用。
那个叫童谣的女孩，那个每天贴谜语的母亲，像两根刺，扎进了我的脑子里。
一个失踪的女孩。
警察都找不到。
她到底去了哪里？
我忍不住开始思考。一个孩子，在一个封闭的小区里，能凭空消失吗？
我的职业习惯让我开始在脑中构建磐石苑的地图。小区的几个出入口，监控的死角，可能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