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又想起了那个谜语。
甘蔗。
我为什么会为一个这么无聊的谜语分心？可能是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第二天下午，我出门买东西，习惯性地朝公告栏看了一眼。
还是那张A4纸，只是被风吹得有些卷边了。但在它的旁边，紧挨着那个红色图钉，钉着一小截东西。
我走近了些。
那是一截甘蔗。被人啃过，剩下的。紫色的皮上还沾着些口水，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一个牙印清晰地印在上面，很小，像是个孩子咬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不是巧合。有人解开了谜题，并且把谜底“展示”了出来。这像是一种回应，一种互动。
我环顾四周。几个老太太在不远处的石凳上聊天，声音很小。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在追一只蝴蝶，跑得歪歪扭扭。没有人看我，也没有人关注这个公告栏。
这游戏是谁发起的？又是谁在回应？
我忽然觉得，这个看似沉闷的小区，藏着一种我看不懂的秩序。一种沉默的，诡异的默契。
我没有多停留，快步走出了小区。背后，那截被啃过的甘蔗，像一只小小的眼睛，在阳光下盯着我的背影。
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截甘蔗。那个小小的牙印。
我开始觉得，搬进磐石苑，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
第 2 章
接下来的几天，公告栏上的谜语每天都在更新。
“麻屋子，红帐子，里面住着个白胖子。”
第二天，图钉旁边就多了一颗剥开的花生。
“一个黑孩，从不开口，要是开口，掉出舌头。”
第二天，一颗瓜子。
谜题都非常简单，几乎不需要思考。但我每天下午出门，都会忍不住先去公告栏看看。这成了一种仪式。我像一个偷窥者，在观察一场无声的游戏。
我开始留意小区的居民。
这里住的大多是老人和一些带孩子的家庭。年轻的面孔很少。他们走路很慢，说话声音很轻。整个小区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孩子们也不怎么吵闹，他们总是在固定的区域玩耍，从不跑远。
我试图和楼下的一个大爷搭话，问起这个谜语的事。
“大爷，这公告栏上的谜语，是社区搞的活动吗？”
他正提着一个鸟笼散步，闻言，浑浊的眼睛抬起来，在我脸上一扫而过。那眼神很奇怪，不是好奇，而是一种审视。
“不知道。”他说，声音干巴巴的，“没注意。”
说完，他提着鸟笼，慢慢地走开了。
我碰了好几次壁。所有人都用同样的借口搪塞我。不知道。没注意。不清楚。他们的表情惊人地一致，像是一张张复制出来的面具。
这让我更加确定，这个游戏背后有秘密。一个所有居民共同守护的秘密。而我，是个外人。
我没有再问。我只是每天观察。
我发现，每天清晨，大概五点多，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会有一个身影出现在公告栏前。那人动作很快，贴上一张新纸，取下前一天的东西，然后就匆匆离开。我住五楼，看得不清楚，只知道是个瘦高的身影，分不清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