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诡异的是，那张薄薄的纸片像是长在了玻璃上，任凭我用指甲怎么抠，都纹丝不动。
我找来一把美工刀，发狠地去刮。
刀尖划过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
「呲啦——」
刀片一滑，锋利的刀刃狠狠划过我的手掌，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也溅了几滴在窗户上。
那几滴血，正好落在了黑猫空洞的眼睛上。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那双被鲜血染红的眼睛，闪过一丝红光。
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好像降了几度。
我吓得扔掉刀，简单包扎了伤口，再也不敢靠近那扇窗。
第二天，我请了假，一大早就去了城隍庙集市。
可是，那个角落空空如也。
我问遍了周围的摊贩，他们都说没见过什么卖剪纸的老人。
「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这块地方一直都是空着的啊。」一个卖手串的大叔说。
我心底的寒意越来越重。
我不信邪，一连去了三天。
每天都从清晨待到日落，可那个老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
我的精神几近崩溃，沈辞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
我打电话给他，他只说公司忙，语气里满是不耐。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第四天黄昏，集市将要散去，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在了巷子尽头。
6.
我像疯了一样冲过去，一把抓住老人的胳膊。
「老先生！我求求你，救救我！」
老人被我吓了一跳，看清是我的脸，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怜悯。
他没说话，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摊子。
「我买了你的剪纸，那只黑猫！它有问题！它在害我！」我语无伦次地诉说着我的遭遇，「我的工作丢了，我的身体垮了，我的未婚夫也不要我了！求你帮帮我，把它收回去吧！」
我哭着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塞到他手里，「这些都给你，只要你肯帮我！」
老人推开我的手，长长地叹了口气。
「痴儿，痴儿啊。」
他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一张被塑料膜包裹着的旧照片，递到我面前。
「姑娘，这张剪纸的原主人，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照片已经泛黄，上面是一男一女和一个老人。老人就是他自己，笑得一脸慈祥。
他身边的女孩，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弯弯，笑容温婉，怀里抱着一只通体乌黑的猫。
而站在女孩身边的那个少年，穿着白衬衫，笑容干净又青涩，眉眼间是我刻骨熟悉的模样。
是年轻时的沈辞。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7.
「她……她是谁？」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女儿，苏晚。」老人看着照片，眼神悠远而悲伤，「那只猫，是她养的，叫小墨。」
我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苏晚。
这个名字我听过。
有一次沈辞喝醉了，抱着我，嘴里却一直呢喃着这个名字。
我问他是谁，他第二天酒醒了，只说是以前一个不重要的朋友。
原来，是他的白月光。
「他们……」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老人没等我问完，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阿辞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和我女儿感情很好，早就私定了终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