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间不早了,舒小姐,早点休息。”他拿起空了的牛奶杯,转身往门口走,走到玄关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对了,明天先生会回来吃饭。”

我手里的曲奇“啪嗒”掉在地上。先生?那个只在婚礼上见过一面的老男人,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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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奇在地毯上滚了半圈,黄油香气混着尴尬在空气里漫开。我盯着那块曲奇,指尖把毛毯攥出几道褶子——那个老男人回来吃饭?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妻子,还是某个宴会上又需要我这个“太太”的名头撑场面?

纪砚已经走了,顶楼处的门合得很轻,没发出一点声响。我捡起地上的曲奇,咬了一口,甜得发腻,刚才那点被撩起来的燥热瞬间凉了半截。

我走到书房门口,看着那扇深棕色的木门,想起纪砚说的那个锁着的抽屉。之前我趁他打扫时试过,铜制的锁芯冰凉,转不动分毫,当时只当是老男人藏合同的地方,现在被纪砚一提,心里倒生出点莫名的痒意。

第二天下午,我特意换了条素色的连衣裙,把红裙收进衣柜最里面。佣人在客厅摆餐具时,我坐在沙发上假装翻杂志,眼角却一直瞟着门口。

直到傍晚六点,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别墅门口,司机拉开后座车门,那个老男人——我的丈夫陈远,才慢慢走下来。他比婚礼上看着更老些,鬓角的白霜又重了点,进门时目光扫过我,没什么温度,像在看一件摆设在沙发上的饰品。

“回来了。”我起身,声音有点干。

他“嗯”了一声,径直往书房走,纪砚跟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他的公文包,路过我时,脚步顿了顿,递过来一杯温水,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又很快收回去。

晚饭时,沈明远没怎么说话,只偶尔问两句我父亲公司的情况。我敷衍着,眼睛却忍不住往纪砚那边瞟——他今天穿着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正低头给陈远添汤,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突然,沈明远放下筷子,看向我:“这周末有个商业晚宴,你跟我一起去。”

我愣了一下,果然猜的没错,又要去演一场恩爱夫妇了,随即我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我点头的动作刚落下,纪砚手里的汤勺顿了一下,骨瓷汤匙轻轻碰在碗沿,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他很快恢复自然,将盛好汤的碗递到陈远面前,指尖却悄悄蜷了蜷——我坐在对面,看得真切。

陈远没注意这些细节,只端起汤碗喝了两口,又开口:“晚宴上有几个重要客户,你少说话,跟着我就行。”语气里的不耐烦像针,扎得我心里发闷。我捏着筷子的指节泛白,嘴上却没反驳——从嫁进来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他摆出来撑场面的工具。

这时,纪砚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走过来,放在我手边:“先生,太太,饭后吃点水果解腻。”他说话时,目光轻轻扫过我的手,像是在提醒我别太用力。

晚饭结束后,沈明远去了书房。我坐在客厅里,看着纪砚收拾餐桌,忍不住走过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我,眼底的情绪很复杂:“舒小姐,我只是做我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