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烬捏着字条的手在抖。
他望着窗外越来越沉的天,突然想起那年她蹲在灶前给他煮甜汤,说:“雪落得大了,路就难走了。”
可现在,他连她的路都追不上了。
4
三日后,雪封了官道。
青帷马车碾过乌陵镇的青石板,车帘掀了掀,露出沈知意清瘦的侧脸。
镇口垂杨结着冰棱,她望着河岸边挂着“济安堂”木牌的药庐,手指攥紧了袖口。
“沈姑娘。”
苏砚立在药庐门前,手里捧着盏姜茶。
他穿月白棉袍,眉眼像浸在温汤里,“令堂当年救我出疫症,今日护你三年,是我该还的。”
沈知意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暖意。
她没问他如何知道自己会来——沈家旧部散得干净,能记着母亲救命恩的,只剩这江南药商之子。
“药庐后窗正对河。”苏砚引她进门,“镇里老郎中正愁没传人,你若愿意——”
“愿意。”她截断话头。
她要的从来不是躲藏,是个能凭医术站得直的地方。
当夜,沈知意坐在烛台前。
木箱底的《毒经残卷》被她翻出来,泛黄纸页上沾着母亲临终前的血渍。
她捏着朱砂笔,在“冷香散”解法旁补了半行小字——这是她在京城被诬陷“疯症”时,躲在柴房里默背的解毒方。
窗外雪落得密,像给前尘往事盖了层白被。
同一时刻,傅烬的玄色大氅浸着雪水,滴在驿站的青石板上。
他捏着周嬷嬷丫鬟的手腕,指节发白:“说,沈知意去了哪?”
“南...南边乌陵镇。”丫鬟哭嚎着抖出话,“周嬷嬷走前塞给我半块碎银,让我等雪停了送信——”
“备马。”傅烬甩下句话,翻身上马时带落了帽檐。
亲卫们跟着冲进风雪,马蹄踏碎的冰碴子溅到他脸上,生疼。
乌陵渡口的船家被他堵在船舱里。
“三日前有辆青帷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