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更新时间:2025-09-13 01:03:31

但我要让他知道,不是沈家配不上傅家,而是他傅烬——"她顿了顿,将药印按进香炉,香灰里多出道月牙形压痕,"不配穿我绣的嫁衣。"

深夜,沈府后门传来急促马蹄声。

周嬷嬷端药进来时欲言又止:"方才听见门房说...傅老夫人今日晨起突然高热,宫里太医都请去了..."

沈知意捏着医书的手微紧。

烛火晃了晃,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柄出鞘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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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嬷嬷的话还在耳边,沈知意已将医书收进暗格。

窗外雪越下越急,她盯着案头未绣完的并蒂莲,指尖在红绸上掐出月牙印——傅老夫人高热的消息,来得太巧了。

傅府正厅乱作一团。

傅母浑身滚烫,指甲盖乌青,抓着傅烬的手直发抖。

太医院陈大夫擦了擦额头冷汗:“老夫人这症候...怕是风寒入络,需得温补缓治。”

“胡闹!”傅烬捏紧床沿,指节发白,“前日还能在花园喂鸟,怎会突然风寒入络?”他盯着母亲紊乱的脉象,喉间发苦——这哪像风寒,倒像被什么毒慢慢啃噬。

“傅公子莫急。”林婉柔掀帘进来,素手搭在傅母腕上,“我父常说,老夫人这把年纪,最是风邪易侵。依我看,陈大夫的方子稳妥。”她眼尾微挑,扫过傅烬紧绷的下颌,“倒是沈小姐...”

“够了。”傅烬打断她,转身时玄色衣摆扫过药炉。

他不信什么风寒,可满府上下,谁敢说个“毒”字?

深夜,小丫鬟缩着脖子溜进书房。

她把信笺塞进傅烬手里时,掌心还带着余温:“是门房阿福让我给的,说...说沈小姐留的。”

傅烬捏着信笺,烛火一烤,浅黄纸上浮出一行小字:“贵宅西厢井水有异,三日内饮者必呕血。”他瞳孔骤缩,猛地掀开窗,雪粒子扑了他一脸——西厢井是母亲每日泡茶用的!

“封井!”他扯着嗓子喊,“把井里水取来化验!”

结果出来时,药炉“砰”地炸了。

井水里混着极细的断肠草根粉,量少,却能慢慢蚀人脏腑。

傅府上下炸了锅,连林婉柔的脸都白了:“我...我怎会看不出?”

“你看不出,有人能。”傅烬捏着信笺,字迹清瘦如竹,像极了沈知意绣嫁衣时的针脚。

他突然想起退婚那日,她抱着聘礼匣子站在雪地里,袖口沾了泥,却偏要仰头说“沈家不欠傅家”。

此时沈知意正蹲在城南旧宅的灶前。

周嬷嬷举着油灯照她,见她把晒干的紫苏叶碾成粉,混着朱砂往瓷瓶里装:“小姐,傅家那浑小子要是找来——”

“他会来。”沈知意头也不抬,“那井里的毒,我留了尾巴。”

话音刚落,院门“哐当”被踹开。

傅烬立在雪地里,玄色大氅落满白,眉峰凝着冰碴:“沈知意,你怎知井里有毒?”

沈知意慢慢直起腰,指尖还沾着药粉:“退婚那日,我去送聘礼。”她指了指窗外,“路过西厢井,见三只野猫喝了水,抽搐着死了。寻常风寒,能要畜生的命?”

傅烬喉结动了动。

那日他站在马车旁,确实见她抱着匣子往西厢走,可他偏移开眼——他以为她是去哭,去求,却不想她蹲在井边,看了半柱香的猫。

“这是药方。”沈知意扔过一张纸,“用生甘草配绿豆,加三钱金银花。半日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