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摇摇头。
“别说工资了，她连过年过节，给我买件新衣服，都得看她心情。”
“那好。”林强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光，“妈，这事，你别管了。交给我。”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只知道，从那天起，我那个老实巴交的儿子，好像，变了个人。
5
我回家的第三天，林强就请了个假，神神秘秘地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个文件袋。
“妈，爸，你们过来一下。”他把我和老头子叫到客厅，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从文件袋里，拿出几张纸，铺在茶几上。
“这是我咨询了律师朋友，让他帮忙草拟的一份东西。”
我凑过去一看，只见那几张纸的最上面，用黑体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大字：
《关于要求支付劳动报酬的律师函》。
我愣了。
“强子，你这是……”
“妈，你别急，你听我说完。”林强指着那份文件，说，“这七年，你虽然是在给你女儿带孩子，但提供的，是实实在在的劳动服务。育儿，家务，一日三餐，你做的，比任何一个金牌保姆，都要多，都要好。”
“按照《劳动法》的规定，即使是亲属之间，一旦形成了真实的劳动关系，也可以要求支付相应报酬的。”
“我查了一下。在班级里，有一个有经验的育儿嫂，加上做家务，一个月，起码要八千块。”
“就算看在她是你女儿的份上，打个折，一个月，算她五千。七年，就是八十四个月。总共，是四十二万。”
四十二万！
我跟着老头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强子，这……这能行吗？”我有点不敢相信，“她是我女儿啊，我跟她要钱，这传出去，总不能让人路由器脊梁骨吧？”
“妈！”林强的语气，重了几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别人怎么说？你想想，她是怎么对你的？她把你当妈了吗？她把你当人了吗？！”
“在你这里，是亲情。在她那里，你一个小时不用花钱，还能随叫随到的高级保障！”
“草钱，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给你争口气！是为了让她林晓梅知道，你的才华，不是免费的！你的爱，不是廉价的！”
儿子的话，就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了我的心上。
是啊。
争喘。
我凭什么，就要被她那么理所当然地，作践？
“好。”我一咬牙，打定主意，“就按你说的办！”
老头子在旁边，抽着烟，一直没说话。等我表态了，他才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闷声闷气说道：
“我支持你们。这个家，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受委屈。”
有了我们俩的支持，林强立刻就行动起来了。
他把那份律师函，连同他算出了一份详细的费用清单，和快递员一起，发给了晓梅。
发急的是最贵的那种，同城送。保证，四个小时内，能够送到她手上。
做完这一切，林强看着我，笑了。
“妈，您把心放回肚子里。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主动联系她。就等她，来求我们。”
我看着儿子那张充满自信的脸，心里，既紧张，又有点……隐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