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个备受欺凌的废柴弟子，而是仿佛一位沉睡了万古的至高存在，于此刻骤然苏醒！
周身那微弱得可怜的炼气初期灵力，瞬间平复，不，是湮灭，被一种无形却令周遭空间都微微扭曲颤栗的恐怖气场取代。
离他最近的几个宾客，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高座上的青云宗主和几位长老，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体，眼中爆发出惊骇的光芒。
苏清月离得最近，感受最为清晰。
在那双深邃如星渊的眼眸注视下，她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她遍体生寒。那是一种低等生命面对至高存在的本能恐惧！
但她立刻强行压下了这荒谬的感觉，绣眉紧蹙，语气带上了几分愠怒和不容侵犯的威严：“凌云，你……”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淡淡的轻笑打断。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压下了大殿内所有的嘈杂。
凌云，或者说，苏醒的太古魔尊，缓缓抬起了手。
他的动作很随意，仿佛只是要拂去衣袖上的尘埃。
然后，对着苏清月，以及她身后那代表着瑶池圣地威严的退婚队伍，轻轻一弹指。
没有灵光闪耀，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但就在他指尖落下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亿万均巨山，轰然降临！
噗通！噗通！
大殿之内，除了高座上的宗主和寥寥数位金丹长老还能勉强支撑，只是脸色煞白，浑身骨骼咯吱作响外，其余所有宾客，无论修为高低，尽数无法控制地双膝一软，骇然跪伏在地！
而那些瑶池圣地之人，更是首当其冲！
那名捧着丹药的女弟子手中的玉盘瞬间炸成齑粉，三枚凝碧丹化为虚无！她本人更是惨叫都发不出，直接瘫软在地，昏死过去。
那位嘴角曾带着讥笑的老妪，此刻满脸骇然，浑身灵力被彻底镇压，死死跪在地上，头颅被那股力量强行按着，重重磕在大殿的金砖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苏清月是唯一的例外，她没有跪下，但那张绝美的脸上早已血色尽失，苍白如纸。她感觉自己如同暴风雨中海面上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那浩瀚无边、冰冷彻骨的威压碾得粉碎！她体内筑基圆满的灵力彻底凝固，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她惊恐万分地看向凌云，看向那个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变得陌生而恐怖的青年。
凌云缓缓收回手指，漠然的目光扫过全场跪伏的众人，最后落在了苏清月那张写满惊骇与难以置信的脸上。
他的声音平静响起，不再有丝毫之前的干涩和弱势，只有一种亘古不变的淡漠，仿佛自九天之上传来，每一个字都敲击在所有人的神魂之上：
“轮回九世，万劫磨砺。”
“本尊纵横寰宇，俯瞰众生轮回时，尔等祖师尚且不知在何处匍匐。”
“区区一方圣地圣女，萤火之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