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爸！你就能眼睁睁看他被你的小情人害死？！！”
宋雅躲在他身后，假惺惺抹眼泪。
齐焰像被踩了尾巴，猛地暴吼：
“你爸和她，我当然选她！”
“听懂了吗？签字，别逼我翻脸！”
狠话像刀子，一句接一句往我心口扎，捅成了马蜂窝。
齐焰搂着宋雅转身，背影决绝得连余光都吝啬。
我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牙关咬得渗血，掏出手机，颤抖却坚定地按下119——
“举报，消防员宋雅，故意杀人，证据确凿！”
4
公公火化当天是齐焰提干的日子。
公公既是家属又是老消防员，早就计划在今天告诉他惊喜——
配型成功，他有救了。
那天，离婚协议我当场就签了，也恨不得这辈子永远别再见那对男女。
但为了公公最后的遗愿，我还是抱着骨灰来到消防队。
“哟，晦气包还真是阴魂不散！”
才进门就撞见宋雅，抬手拦住我，指尖几乎戳到我鼻子。
“我不是来找你的，滚远点。”
她脸色一沉，笑意却更甜，甜得悚人：“该滚的是你，贱人！”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手——
啪！
骨灰盒被她一掌掀翻。
檀木盒子砸在水泥地面，瞬间裂成两半，骨灰炸开，随风四散！
我哭喊着扑倒，双手拼命拢。
可骨灰太轻，风太大，指缝间什么都没留下，一把空。
“爸——”
我逼出一声呜咽，整个人几乎要窒息。
“脏死了。”宋雅故意碾踩一地细灰，捂嘴作呕，
“老东西死都死了，哭给谁看！”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将我彻底压垮。
出事以来所有的愤怒、绝望、委屈，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我跪在骨灰里，嚎啕到失声，哭老人，也哭自己。
齐焰闻声赶来，连看都没看那摊灰。
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沈清，你发什么疯？！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我徒劳地张张嘴，喉咙里只剩抽泣，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宋雅立刻贴上去，轻拽他袖口，委屈得不行：
“队长你看她，拿着盒骨灰堵门，多晦气……”
齐焰眉心一跳，声音能冻死人：
“今天大好的日子，你成心来搅局？！”
“小雅，我们走。别理这个疯婆子！”
看热闹的人捂着嘴议论，或嘲笑或鄙夷：
“抱着骨灰来碰瓷，真晦气，呸！”
“听说是前妻，看样子是嫉妒疯了……”
齐焰也听见了，忽然顿住脚步。
他终究心软了？
——结果他回头，只是不耐烦地丢下一句：
“我爸答应今天来观礼，电话一直不通，你赶紧联系一下，别耽误仪式。”
我木木地抬头，眼泪将视线糊成一片惨白。
“联系不上了……”声音轻得能飘走。
齐焰的火气瞬间复燃，“你这什么态度？！”
“滚滚滚！别影响大家心情！”
仪式现场热烈非凡，主持人把气氛推到最高——
“下面，有请我们的老消防英雄、齐焰同志的父亲——”
“齐卫国老班长，上台为儿子授勋！”
就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和欢呼声里，我捧着破碎的骨灰盒，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