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哄宋雅,“放心,我回去就打报告,给你申请新人立功。”
宋雅破涕为笑,眼角得意上挑。
突然,一滴鲜红滴在她脸颊。
宋雅抬头一声尖叫:
“队长!你流鼻血了!”
我心里一抽。
医生说过,齐焰白血病晚期,最怕大出血。全家担心他、瞒着他,只盼这次配型成功。
可现在,供体成了一捧散灰。
齐焰随手抹掉,满不在乎冲我撇嘴,“看吧,被你气的。”
“早说过要你爸别老往城里跑,每次抗个蛇皮袋,丢死人了。”
我眼前阵阵发黑——
哪次我爸不是拎着连夜排队抢购的虫草、野参来看他?
哪次不是熬夜到两三点,只为炖出药效最好的汤给他补一口血?
“要是听我的,你爸也不会碰上今天的车祸。”
“命不好,怪谁?”
2
他语气凉薄,我脑子嗡鸣,一时间不知该愤怒,还是心寒。
火终于灭了,只剩一副焦黑的车架。
警察掀开白布,露出烧得蜷缩的遗体——
老爷子双臂死死护着怀里的文件袋,塑料封皮被烧化了,隐约露出“配型成功”四个字。
我膝盖一软,跪进灰烬里。
手机振动,医院来电:
“沈小姐?齐卫国先生的备份细胞已激活,需要家属签字确认移植。”
原来,公公担心移植效果,忍受非人的痛楚,提前备份了细胞。
我抬头,看见齐焰牵着宋雅离开,步伐轻快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指甲陷进掌心——
可是公公救儿子的心愿,我不能违背。
擦干眼泪,我蹒跚起身,往医院赶去。
备份样本要立即送往干细胞室。
我拖着刚缝了八针的右腿,艰难朝电梯挪。
突然一股力道撞来——
“啊!”
宋雅夸张后仰,先发制人,“你眼瞎啊?”
“我救火负伤,你还故意撞我?!”
她声音故意拔高,立刻引得众人围观,指指点点:
“真缺德!欺负消防员小姐姐!”
“看她那样,瘸了才好,恶人有恶报!”
我咬牙:“是你撞我。”
宋雅故作委屈,一副受尽欺负的惨样,吃瓜群众的口水几乎要把我淹死。
电梯门开,我耽搁不起,忙进去狂按关门。
宋雅一个箭步挤进来,指尖“啪啪啪”把我按的18层以下楼层全部点亮。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气得声音发颤。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气音:“当然是——找、茬。”
她几次趁机抢我怀里的真空罐,被我躲开。
见我死护,眼底闪过阴毒。
电梯停住,刚开一道缝,宋雅故意——
“救命!她推我!”
等在门口的齐焰,毫不犹豫地朝我肩膀狠狠一推。
我猝不及防后退,一个趔趄,真空罐脱手——
“啪嚓!”
玻璃碎裂,淡粉色的细胞液溅了一地。
干细胞室就在走廊尽头,可最后一丝希望,在空气中迅速消失。
我扑过去,膝盖跪在玻璃渣里,徒手去拢那滩液体,掌心被割得鲜血直流。
“爸的……最后希望……”
“你又在演什么?”齐焰皱眉,
“小雅都受伤了,你还追着她欺负?!”
宋雅缩在他怀里,假惺惺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