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玥啊，"她声音拔高，"不是不给你。"
"你这体质，喝不了高级货。"
"想喝的话，下次带点便宜的给你。"
同事们哄笑。
眼神像刀子，刮得我生疼。
连收过包子的夜班同事，都低头躲开我视线。
我起身去接水。
路过保洁阿姨时，她猛地塞来个东西。
烫得我一哆嗦——是颗热乎乎的鸡蛋。
"姑娘，"她声音压得极低，"别跟她置气。"
"人心都是肉长的。"
我攥着那枚鸡蛋。
热度硌在掌心，像颗跳动的心。
第二天擦玻璃时，我凑近阿姨。
"您今天累不累？"
"我帮您多擦两间房。"
酒店发的劳保手套，我省下来塞进她兜里。
"您留着用。"
阿姨眼眶慢慢红了。
从此茶水间里，终于有人在我杯里添热水。
孤立的冰墙裂开一丝缝。
有光了。
8
我攥着考核表。
合格。
就这俩字。
值四千块。
爹的进口腰痛药，弟的学费，全指望它。
更衣室门砰地被撞开！
王薇带着保安冲进来，眼里的恨意能杀人。
“搜！”她指甲直戳我脸，”VIP 客人的百达翡丽丢了！”
“农村人手脚就是不干净！”
保安一棍子撬开我储物柜。
哐当一声，锁头崩飞。
王薇手伸进去掏——
猛地抓出块金灿灿的手表！
“果然是你偷的！”她高举战利品，”八万块！够你老家挣几年！”
同事们哗地围上来。
“啧啧，看着老实……”
“穷疯了吧？”
连那个收过我包子的夜班同事，都缩着脖子往后躲。
王薇唾沫星子喷我脸上：”滚去坐牢吧！”
同事们跟着起哄：”报警！送她坐牢！”
我反而笑了。
指着炸开的锁头：”这锁上周就报了三次修！”
“每次王经理都说『小事，正在走流程』！”
“保洁阿姨见过三个同事借我备用钥匙。”
“报警吧。”我把手机怼到王薇眼前，”让警察验指纹。”
“表上要有我半个指头印，我认罪。”
“要是没有——”我盯着她发白的脸，”诬陷也得判。”
王薇喉头滚动，猛地改口：”肯定是你同伙藏的！”
眼神死瞪保安：”锁坏了怎么不报修？！”
又扯副总监袖口：”总监，东西在她柜里，她脱不了干系！”
副总监皱眉不语。
有同事帮腔：”说不定真是她藏的……”
我不理他们，只盯住副总监。
“走廊监控能拍到昨晚谁进过更衣室。”
“我上周就报修锁头，系统记录查得到。”
转头看王薇，声音砸在地上响：
“报警还能查手表购买记录。”
“客人佩戴痕迹。”
王薇嘴唇抖成一片叶子。
“误…误会！”她猛地抽回手，”可能客人自己落错了！”
副总监一挥手：”查报修记录！”
主管战战兢兢调系统——
白纸黑字：吴玥，上周四、五、一，三次报修储物柜锁，状态均为”待处理”。
人群瞬间死寂。
王薇踉跄退后，撞翻一排衣架。
我弯腰捡起考核表，掸掸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