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李明？”她开口，声音清脆干练。
“是，我是。”
“我是陈书记的秘书，林悦。跟我来吧。”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我跟在她身后，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走廊两边，挂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书法作品。偶尔有穿着干部服的人走过，看到林悦，都会客气地点点头。
终于，林悦在一扇厚重的红木门前停下。
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进来。”
就是那个声音！陈天华的声音！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林悦推开门，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门锁上了。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里。
这间办公室大得惊人，比我家的堂屋还要大。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是一整面墙的书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烟草混合的味道。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对着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窗外的城市。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确然良衬衫，身形挺拔，光是一个背影，就透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我站在门口，一动不敢动，呼吸都放轻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背影终于缓缓转了过来。
他大约五十岁左右，国字脸，眉毛很浓，眼神像鹰一样，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就是陈天华。
他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眼睛，从上到下，把我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
我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在他面前，我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放在X光机下的玻璃，里里外外，被看了个通透。
“坐。”他终于开口，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
我僵硬地挪过去，只敢坐半个屁股，腰杆挺得笔直。
他没有坐下，而是踱步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救了我父亲。”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感谢，没有客套，就是一句陈述。
但这句陈述，却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响！
我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救的那个老人……竟然是市委书记的父亲？！
这个事实太过震撼，我的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手足无措，甚至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从这里逃出去。
这潭水，太深了！深到我连边都沾不起！
陈天华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那鹰隼般的目光死死地锁住我，语气依旧平静，但内容却掀起了我心中的惊涛骇浪。
“我父亲的车祸，不是意外。”
“是谋杀。”
谋杀！
这两个字像两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一个下岗工人，在莫名其妙救了市委书记的父亲之后，又被告知这牵扯到一桩谋杀案。
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陈……陈书记……这……这跟我没关系啊……”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就是路过……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