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快来尝尝,今年的枇杷熟了!”吴邪笑着喊道,声音里满是喜悦。他又摘下一颗,剥好皮,递到张起灵面前。
张起灵放下扫帚,走到他身边,张口吃下那颗枇杷,眼神里满是笑意:“很甜。”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所有的温柔与满足。
往后的日子,慢得像院里的流水,平静而温馨。
清晨,天刚蒙蒙亮,张起灵就会提着竹篮去后山采野菜。露水打湿他的裤脚,沾湿他的鞋子,可他从不介意,总是能精准地找到最新鲜的荠菜、马齿苋,还有吴邪最爱吃的苦菜。
回来时,他总能顺带拎着几条肥美的溪鱼——是吴邪前一天晚上念叨了一路的鲜,他都记在心里。
吴邪则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看着张起灵在灶台前忙碌。火光映着他鬓角的霜白,竟比当年长白山的雪还要温柔。
张起灵的厨艺是这些年慢慢练出来的,一开始只会煮最简单的粥,后来跟着胖子学了几道菜,再后来,他知道吴邪的胃不好,就特意研究了养胃的食谱,每一道菜都做得软烂可口,恰到好处。
早饭总是很简单,一碗清粥,一碟凉拌野菜,一盘香煎溪鱼,却让吴邪吃得格外满足。他会一边吃,一边给张起灵讲今天早上听到的鸟叫,说哪只麻雀又落在了枇杷树上,哪只燕子在屋檐下筑了巢,张起灵总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夹一筷子菜放进吴邪碗里,眼神里满是宠溺。
饭后,他们会一起坐在庭院里的藤椅上。吴邪翻看当年拍下的照片,一张张讲给张起灵听,从长白山的雪讲到西沙的海,从敦煌的沙漠讲到江南的雨。
张起灵安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吴邪的笑脸,偶尔会在吴邪讲错细节时,轻声纠正一句:“那天的雪,比你说的大。”或是“你在沙漠里,走不动路了,是我背你回来的。”
每到这时,吴邪就会笑着拍他一下:“嘿,你这记性,怎么就忘不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当年在斗里那么惊险的情节你记不清,偏偏这些小事记得比谁都牢。”
张起灵只是看着他,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都记得。”
是啊,都记得。那些一起走过的路,一起看过的风景,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
这些记忆,是他漫长生命里最珍贵的宝藏,是他从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变成一个有牵挂、有温度的人的理由,也是他留在人间的全部意义。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洒满庭院,把一切都染成了暖金色。
张起灵会牵着吴邪的手,沿着溪边散步。溪水清澈见底,倒映着两人相携的身影,岸边的野花肆意绽放,红的、黄的、紫的,像一幅色彩斑斓的画。
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偶尔停在吴邪的肩上,又扇动着翅膀飞走。
吴邪走得慢,毕竟是上了年纪,加上年轻时在斗里落下的病根,走几步就会喘。张起灵就陪着他慢慢走,脚步放得极缓,偶尔停下来,帮他拂去落在肩上的落叶,或是蹲下来帮他系好松开的鞋带。
“小哥,你说咱们这样,像不像神仙眷侣?”吴邪笑着问道,夕阳照在他的脸上,皱纹里都带着笑意。
张起灵点头,声音轻柔:“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