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以退为进的话,像一盆滚油浇在火上。
沈浩的怒火瞬间转移,他看向江月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愧疚,再转向我时,只剩下彻骨的冰冷和厌恶。“你现在满意了?”
5
那晚之后,我们陷入了冷战。
房子里安静得可怕,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在空旷中绝望的回响。
我拨通了闺蜜苏晴的电话,声音刚出口就带了哭腔。
苏晴在电话那头沉默地听完,然后用她一贯的毒舌,一针见血地戳破了我的幻想:“林微,醒醒吧。这不是什么‘男孩子性格’的兄弟,这是绿茶中的战斗机,在挖你墙角。你老公也不是眼瞎,他是心瞎,不,他是坏。一个享受着你的伺候,又享受着她的崇拜,他美得很。”
苏晴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把我从混乱的情绪中打醒了。
我不再哭,也不再吵。我开始用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默默地观察。
我发现,江月总是在不经意间,向沈浩哭诉自己拮据的家境,抱怨工作的辛苦,说自己为了给父母治病,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而沈浩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怜惜。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在一个深夜。
沈浩睡着了,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我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
是一条银行的转账通知。
他给江月转了五万块。备注写着:兄弟救急,别太辛苦。五万。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凉了个彻底。
就在上个星期,我妈心脏不舒服住院,我想从家里拿两万块给她,沈浩眉头紧锁地告诉我,他刚创业,公司资金紧张,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刺眼的“五万”和更刺眼的“兄弟救急”,突然就笑了。
原来,我妈的救命钱,不是刀刃。她的“兄弟情”,才是。
那五万块的转账记录,像一根烧红的铁钎,在我脑子里烙下了一个永不磨灭的印记。
我没有删除它,而是将它截屏,发给了苏晴。苏晴只回了我四个字:“收集证据。”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哭的林微了。哭是弱者的哀嚎,而我现在,只想做个手起刀落的屠夫。
6
我开始留意家里的财务状况。
沈浩的公司刚起步,为了表示支持,我们的财产一直放在联名账户里,由他主导投资和支出。
我调出了近半年的流水,心脏随着一行行冰冷的数字往下沉。
除了日常开销,有三笔总额超过二十万的支出,名目都是“理疗设备预付款”。
收款方不是任何医疗器械公司,而是一个叫“李秀兰”的个人账户。
我拿着打印出来的流水单,平静地放在沈浩面前,指着那个名字问他:“这是谁?为什么公司的设备款要打给个人?”
沈浩的目光闪躲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挥挥手:“哦,这个啊,是江月帮忙联系的渠道商,她亲戚,能拿到内部折扣价,所以直接转过去了。”
他甚至懒得编一个更可信的谎言,笃定了我不会深究。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一个字。
他的敷衍,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转身回到书房,将“李秀兰”这个名字发给了苏晴。
苏晴的人脉广,半天后就给了我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