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松年笑了，这姑娘不仅懂行，还这么识趣。他点点头：“好！从今日起，你就叫‘阿瑾’，跟着王二学辨货记账。记住，在我这当铺，眼力要准，嘴要严。”
苏瑾跟着周松年走进当铺，看着柜台后的账本和琳琅满目的当品，心里暗暗发誓：李玄，你等着，我苏瑾今日从这里起步，总有一天，会把你欠我的、欠苏家的，连本带利讨回来！
3 学徒瑾・算盘声中悟乾坤
“阿瑾！把昨天张大户当的那批绸缎账记一下！”
“阿瑾！给王老爷的玉佩估价，他说要当五十两！”
“阿瑾！这破瓷碗是不是假货？你看看！”
苏瑾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劈柴挑水，然后跟着王二学辨货，晚上还得在灯下算账，忙得脚不沾地。王二因为上次银锁的事记恨她，故意把最累最杂的活都推给她，还时不时刁难她。
这天，王二拿着一本账本扔到她面前：“昨天的账对不上，少了五两银子，你给我查出来！查不出来，这钱就从你月钱里扣！”
苏瑾拿起账本，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数字。她从前在苏家，跟着爹学过管账，对数字格外敏感。她只翻了一遍，就指着其中一行：“王大哥，张大户当的绸缎，你记的是‘八匹，每匹五两’，可他当票上写的是‘七匹’，多记了一匹，所以少了五两。”
王二凑过来一看，脸瞬间红了 —— 是他昨天走神，多写了一匹。他没好气地夺过账本：“算你厉害！”
一旁的周松年看在眼里，心里越发满意。他故意把一些疑难的当品交给苏瑾，比如看似普通的铜炉，她能看出是宣德年间的仿品；比如破旧的字画，她能指出纸是万历年间的，墨是徽墨，只是画师名气小，不值钱。
这天晚上，苏瑾在灯下拨算盘，周松年走过来，递给她一本泛黄的账本：“这是前几年的死当账，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苏瑾接过账本，仔细翻看。翻到最后几页，她停住了：“掌柜的，这里有问题。三年前，李记布庄当的一批云锦，记的是‘十匹，当银一百两’，可云锦当时的市价是每匹二十两，十匹至少值二百两，死当的话，咱们至少能赚一百两。但这账上写的是‘转卖后得银一百两’，太不合理了。”
周松年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云锦当时的市价？”
“我……” 苏瑾顿了顿，“我家以前做过布庄生意，略知一二。”
周松年点点头，叹了口气：“那批云锦是王二的远房表哥买走的，当时只给了一百两，我后来才知道，是王二故意压价，私吞了五十两。阿瑾，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本事。以后，这当铺的账目，就交给你管了。”
苏瑾躬身道谢，心里却泛起涟漪。她在当铺里，不仅能学到辨货记账的本事，还能接触到各行各业的人 —— 从他们的当品里，能看出他们的境遇，也能听到外界的消息。
果然，没过几天，一个穿着衙役服饰的人来当玉佩，嘴里嘟囔着：“李大人现在可风光了，三皇子封了他做户部侍郎，专门管新政的钱…… 就是催得紧，咱们这些底下人，天天跟着受累。”
苏瑾手里的算盘顿了一下。
李玄？户部侍郎？新政？
她抬起头，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 —— 李玄靠出卖苏家上位，如今负责新政的资金，这就是他的命门。她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个机会，一步步瓦解他的根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