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大哥冲过来想拉苏瑾:“小妹,快从后院狗洞走!娘当年留的密道……” 话没说完,一把刀就刺进了他的胸膛。
苏瑾的世界瞬间黑了。她看着大哥倒在血泊里,看着爹被拖走,看着熟悉的家变成人间地狱。她想起娘临终前给她的银锁,说里面藏着外祖家的信物,让她好生保管。
她咬着牙,趁着兵卒抢掠的混乱,绕到后院,扒开柴房后的狗洞。火舌已经舔到了柴房的梁木,浓烟呛得她眼泪直流。她摸出怀里的银锁,又抓了一把灶台上没被搜走的碎银,钻进狗洞 —— 身后是燃烧的苏家,身前是未知的黑暗,她苏瑾,今日不死,来日必让李玄血债血偿!
2 尘满面・灰烬识金银
三个月后,京城外的通州镇。
苏瑾坐在当铺门口的台阶上,怀里揣着那枚银锁。她的蓝布衣裙洗得发白,脸上抹了灶灰,遮住了原本清丽的容貌 —— 上次在街边被地痞盯上后,她就知道,这张脸在落魄时只会惹麻烦。
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摸了摸怀里的碎银,早就花光了。唯一能换钱的,只有这枚银锁。
“砰” 的一声,当铺的木门被推开,伙计王二端着茶碗出来,见她坐在台阶上,抬脚就踹:“哪来的要饭的?滚远点!别挡着我们‘宝昌当’的生意!”
苏瑾忍着疼站起来,从怀里掏出银锁,递过去:“掌柜的,我当这个。”
王二斜眼瞥了眼银锁,那锁是老样式,上面刻着缠枝莲,看着不起眼。他接过银锁掂了掂,故意皱着眉:“这破锁子,看着就不值钱,银子成色也差,最多给你五十文。”
“五十文?” 苏瑾冷笑。这银锁是外祖家传下来的,用的是十足的雪花银,重二两三钱,上面的缠枝莲是苏州巧匠的手工,单这工艺就值二两银子。王二明显是想坑她。
她上前一步,一把夺过银锁,声音清亮:“伙计眼拙,还是故意欺我一个女子?这锁用的是永乐年间的雪花银,成色九成九,称重二两三钱,上面的缠枝莲是‘玉春堂’的手艺 —— 你去问问京城的老字号,这样的银锁,少说也值三两银子。五十文?你是当我没见过银子,还是当‘宝昌当’想砸自己的招牌?”
王二愣了,他没想到这个灰头土脸的女子竟然懂这些。正想发作,里屋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外面吵什么?”
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留着山羊胡的老人走出来,是当铺的老掌柜周松年。他看了眼苏瑾,又看了眼王二手里的银锁,伸手拿过来仔细瞧了瞧,又用戥子称了称,眉头一挑:“姑娘说得没错,这锁确实值三两银子。王二,给姑娘取三两银子来。”
王二不情不愿地进去取钱,周松年却盯着苏瑾,眼神锐利:“姑娘看着不像寻常人家出身,怎么会沦落到当传家宝的地步?”
苏瑾垂着眼,掩去眼底的痛楚:“家道中落,只求活命。”
周松年点点头,没再多问,反而指了指当铺里:“姑娘对金银成色、手工工艺如此熟悉,想必是懂行的。我这当铺正好缺个学徒,管吃管住,月钱二百文,你愿不愿意留下?”
苏瑾猛地抬头。她正愁没地方落脚,更愁没机会攒钱 —— 只有留在当铺,才能接触到更多的人和信息,才能找到复仇的机会。她立刻躬身:“多谢掌柜的!我愿意!只是我有三个条件:守拙、耐劳、闭嘴 ——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只求安稳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