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你住院第二天，公司之前一直谈不下来的那个大项目，突然就成了！对方指名道姓，说欣赏我们公司不放弃任何一个员工的企业文化！”老板激动得唾沫横飞，“这是你的功劳！公司决定，给你升职！做项目主管！工资……翻三倍！”
陈霄彻底傻了。
月薪三千，翻三倍，就是九千。
离一万，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他坐在老板的豪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感觉像在做梦。
这一切，都发生在他去阴间，“消费”了几十块钱之后。
是真的。
三七说的是真的！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他差点笑出声。
他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陈霄了！他有一整个阴间当他的银行！
晚上，陈霄躺在自己那个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屋子很小，很破。
但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进入那个灰蒙蒙的世界。
他攥着手腕上的黑珠，集中精神。
很快，熟悉的感觉传来，身体变轻，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
下一秒，他又站在了那条开满红色花朵的小路上。
他几乎是跑着冲向奈何桥。
三七还在那里。
她看到他，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你这样子，是尝到甜头了？”
陈霄重重地点头，兴奋得像个孩子。
“三七！是真的！都是真的！我升职了！加工资了！”
“嗯。”三七的反应很平淡。
陈霄的兴奋劲儿被她这一个“嗯”字浇熄了一半。
他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问：“那个……是不是我花的钱越多，在阳间的好处就越大？”
“理论上是。”三-七说，“阳元是气运的凝结。你把它散在阴间，等于是在施舍功德。这份功德，会以另一种形式，回报到你身上。”
“那我明白了！”陈霄一拍大腿，“我要花钱！我要当阴间的神豪！”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红票子。
这是他出院后，特地去银行取的一万块现金。
当这一万块现金出现在奈何桥头时，周围的鬼魂都疯了。
那种震撼，比上次的一百块，强烈百倍。
红色的光晕，几乎照亮了半个天空。
“都别动！”陈霄学着三七的样子，吼了一嗓子。
然后，他走到三七面前，把那一万块，塞到她手里。
“这个，给你。”
三七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钱，愣住了。
“给我？”
“对！”陈霄说，“你帮了我这么多，这是你应得的。”
他想得很简单。三七是他在这里唯一认识，也是唯一信得过的人。把钱给她，总比给那些不认识的鬼强。
三七捏着那沓钱，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有些发白。
她看着陈霄，看了很久。
“你知道吗？”她忽然开口，“我在这里守了几千年，你是第一个，给我钱的。”
“啊？”
“他们都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只有你，想给我点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像叹息。
“陈霄，你知不知道，你给我的不是钱。”
“那是什么？”
“是因果。”三七说，“沾上了，就断不掉了。”
她说完，忽然踮起脚，在陈霄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