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周)又在一次看似日常的官场应酬中,“酒后失言”,提及了京中某位大佬对猫龙山的“特别关照”,引得在场官员暗自心惊,流言悄然传播。
最关键的一步,她(周)利用巡抚的职权,直接调阅了封存已久的猫龙山地产档案和胡奎案卷宗,并以“复核”为名,亲自撰写了一份详尽的奏折。
这份奏折,表面上是在陈述案件,实则用周廷儒自己的口吻和笔迹,条分缕析地将自己(周廷儒)如何设计谋夺山地、如何指使胡奎杀人放火、如何与京官勾结的罪行,层层揭露,逻辑严密,证据链(通过附体期间掌握的)清晰无比!
写毕,她(周)又以巡抚之令,用八百里加急,直接将这份“自首状”送往京城都察院和刑部——绕开了所有可能被周廷儒原有关系网拦截的渠道。
完成这一切后,陈雪的魂魄离开了周廷儒的身体。
次日,周廷儒醒来,只觉得昨夜记忆模糊,心惊肉跳。还不等他查明缘由,数日后,京中缉拿钦差已手持圣旨,闯入巡抚衙门!他那些遍布官场的党羽,也因这份“来自巡抚本人的致命一击”,被牵连查办者无数。
一场席卷全省官场的大地震爆发了。无数贪官恶吏在懵懂中落马,他们至死也不明白,为何最大的保护伞,竟会变成最致命的掘墓人。
4
陈雪的魂魄再次飘荡于天地之间。
这一次,她心中不再有迷茫与空虚。她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复仇与伸冤之道——附恶噬恶,以律为刃。
她不再执着于毁灭某个具体的仇人,而是将目标投向了整个腐朽的体系。她化身为一股游荡在世间的清明之风,专门寻找那些身居高位、罪恶滔天却又伪装巧妙的巨贪大恶。
她会潜入他们的生活,附体其上,利用他们自身的权力、智慧和人际关系网络,精心编织一张以其罪行为材料的罗网,最终引爆一切,让他们在法律的审判下迎来终结。
她知道,彻底清明或许遥不可及,但只要世间还有冤屈,还有凭借权柄践踏律法的恶吏,她这缕因“望生之心”与“沉冤未雪之志”而存在的风魂,就将永不停息地吹拂下去,成为高悬于贪官恶吏头顶的、无声却致命的无形之剑。
扳倒巡抚周廷儒及其党羽后,官场震动,猫龙山惨案得以昭雪,陈家与受害村民获朝廷抚恤。然陈雪深知,一鲸落而万物生,旧的腐败网络塌陷,必有新的蛀虫企图填补真空。
她的风魂掠过省城,感知着权力交替中的蠢蠢欲动与新生的贪欲。
这一次,她的注意力被引向了贯通南北的漕运要道。新任的漕运御史李文炳,表面上是干练能臣,赴任后雷厉风行整顿漕务,严查亏空,赢得朝野一片赞誉。然而,陈雪却从沿河船夫、纤夫、仓吏的微弱怨气中,感知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压抑与恐惧。
她悄然接近李文炳的官船。时值深夜,官船仍在运河上航行,船舱内灯火通明。李文炳正与几位心腹下属及当地大粮商密议。陈雪的风魂穿透舱壁,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大人英明!此番‘整顿’,清除异己,空出的职位正好安插我们的人。今后这千里漕运,真正的规矩,由您来定了!”一个粮商谄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