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柳公子?

我依稀记得隔壁是有这么一户人家,家中确有个读书的儿子,可我与他最多只有几面之缘,连话都未曾说过几句,何来情谊?

更别提赠送信物!

这分明是诬陷!

“王爷!绝无此事!”我急得眼泪涌了上来,“那柳公子妾身确实认识,但并无私交!这帕子定是他不知从何处得来,或是仿制,意图构陷!求王爷明察!”

“构陷?”萧煜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我,高大的身影充满压迫感,“他构陷你一个深宅妇人,有何好处?莫非是想借此激怒本王,自寻死路吗?”

他根本不信我。

在他心里,我本就是低贱的、不安于室的玩物。

出了这样的事,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我的不贞。

“本王待你不够好?这别院还关不住你的心?”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眼中是骇人的风暴,“还是说,你始终念着你们沈家的旧情,想着另攀高枝?”

“没有……我没有……”我疼得眼泪直流,徒劳地辩解。

“闭嘴!”他猛地甩开我,我踉跄着跌倒在地,额角撞在桌角,顿时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他却看都未看一眼,语气森寒:“即日起,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门一步!给本王好好反省!”

说完,他拂袖而去,留下满室冰冷和绝望。

我被禁足了。

不仅是禁足,他撤走了院里大半的仆役,只留下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婆子每日送饭。

饭菜也变得粗糙简单。

额角的伤无人处理,自己慢慢结了痂。

心上的伤,却日夜溃烂流脓。

他不信我。

他宁愿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外男,也不肯信我一句辩解。

原来那些偶尔的温存,那些微末的关怀,不过是镜花水月。

他从未真正将我放在与他平等的位置上看待过。

在他心里,我始终是一件附属品,一件需要绝对服从、不容有任何自主意志的玩物。

这一次,我是真的死了心。

5 孤影

禁足的日子漫长如年。

窗外春去夏来,蝉鸣聒噪,我却只觉得周身寒冷。

我不再弹琵琶,不再对镜梳妆,每日只是对着窗户发呆,或者昏沉睡去。

老婆子送来的饭食,我常常原封不动地放凉。

身体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精神也愈发恍惚。

有时我会想,就这样死了也好。

死了,就彻底解脱了。

但有时,心底又会涌起一丝不甘。

我沈家满门冤屈未雪,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如同蝼蚁,谁又会记得?

期间,萧煜一次都未曾来过。

他像是彻底遗忘了我这个人。

或许,他又有了新的宠姬,新的玩物。

直到秋叶飘零时,老婆子送饭时,罕见地多了一句嘴:“姑娘,您好歹吃一点吧……王爷、王爷他……兴许过段时日气就消了。”

我木然地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老奴听说,前些时日府里处置了一个姓柳的书生,说是构陷主子……王爷他,或许是知错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

处置了柳书生?他查清了?

那他为何还不来?

为何还将我关在这里?

是了,即便知错,他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会向我一个玩物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