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
「我今天来，是想找乔小姐，亲自谈谈我那个藏品室的安保方案。」
他没有再看陆哲和姚菲一眼，径直对我说。
「乔小姐的方案做得非常细致，我很满意。有些细节，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陆哲和姚菲的脸色，瞬间从煞白变成了惨绿，又从惨绿变成了铁青。
江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乔小姐，我在楼下咖啡厅等你」，便转身离去。
陆哲僵在原地，气得身体都在发抖，那块被我定义为「高分子材料」的「玉玺」，被他捧在手心，火辣辣地烫着他的脸。
4
当众出丑，让陆哲彻底恼羞成怒。
我刚和江先生谈完方案细节，回到公司，他后脚就冲进了我的办公室。
反手把门「砰」的一声甩上，还落了锁。
「乔舒！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双眼赤红，青筋暴起，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故意让老子在客户面前下不来台！你是想搅黄公司的生意，是不是？我告诉你，江先生这个客户要是丢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平静地看着他，只觉得眼前是个跳梁小丑。
「陆总监，是你自己拿一块塑料工艺品去糊弄江先生。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帮你圆场而已。」
「实话？实话能当饭吃吗！」
他气急败坏地咆哮，抓起桌上的座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然后重重地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极不耐烦的男声：「又怎么了？」
是公司老板，陆哲的亲舅舅。
「舅！乔舒这个贱人要造反！她当着江先生的面，说我拿的玉玺是假的，故意拆我的台！我看她就是不想让公司好过！这种吃里扒外的员工，必须开了她！」
陆哲对着电话一通添油加醋地告状，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滔天的愤怒。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响起一声冰冷的哼笑。
「一个不听话的员工，你都管不住？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想干就让她滚蛋！公司不养闲人，更不养自以为是的蠢货！」
冰冷又刻薄的话，通过免提听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办公室。
门外，那些假装在认真工作的同事们，此刻一定都竖起了耳朵。
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陆哲挂了电话，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狞笑，他觉得自己找回了场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宣布一道圣旨。
「从今天起，拍卖会的所有文案，我亲自监督姚菲写！你，乔舒，被罚去地下仓库，给那批‘宝贝’做清洁，打包装箱！我让你亲手伺-候-伺-候这些稀世珍宝！」
他把「伺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一字一顿，充满了恶毒的快意。
他想把我彻底踩在脚下，让我为一堆他淘来的假货服务，以此来摧毁我的专业和尊严。
我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
我的顺从，让他有些意外，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有些无趣。
他冷哼一声，大概觉得再待下去也看不到我崩溃求饶的戏码，便摔门而去。
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窗外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