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病弱的哥哥留在城里,我顶替了他的名额下乡。
临走前,未婚夫陆建军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等我回来。
可我前脚刚走,后脚他就和我那一直嫉妒我的堂姐搞在了一起。
乡下的日子苦不堪言,我咬牙坚持,只盼着回城。
三年后,我终于拿到回城指标,却在火车站看到他为她擦汗。
她叫苏芳,我的堂姐,怀里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孩子。
陆建军看到我,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皱眉。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半分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被打扰的烦躁。
“不知道会给我和阿芳添麻烦吗?”
第1章
火车汽笛的长鸣还回荡在耳边,混杂着站台上鼎沸的人声,将我死死钉在原地。
我的麻烦?
我看着陆建军,这个我曾以为会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
他穿着时髦的的确良衬衫,手腕上戴着一块崭新的上海牌手表,那是我父亲动用关系才给他弄到的票。
他护着苏芳,动作熟稔,仿佛他们天生就该是一对。
苏芳靠在他怀里,脸上是得意的、毫不掩饰的笑。
她抱着孩子,故意将那张粉嫩的小脸转向我,用一种炫耀的、又带着怜悯的口吻开口。
“哎呀,是晴晴回来了?瞧我,生了孩子记性都差了,都忘了你今天到。”
她娇滴滴地对陆建军说:“建军哥,你看看妹妹,在乡下肯定吃了不少苦,人都瘦脱相了,黑得我差点没认出来。对不起啊,晴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心直口快。”
每一个字都甜腻地划开我的血肉。
陆建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有三年前的爱恋与不舍,只剩下审视和不耐。
“行了,阿芳刚出月子,身体弱,不能在外面吹太久的风。苏晴,你先自己回家,我晚点再过去。”
他的话是命令,是通知,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苏芳,生怕她磕了碰了,那副珍之重之的模样,我只在三年前他送我上火车时见过。
原来,他的温柔和体贴,不是专属我的,谁站在他身边,谁就能拥有。
我的行李很简单,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面装着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和这三年我攒下的所有荣誉证书——它们是我拼了命换来的回城指标。
现在,这一切都像一个笑话。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没有力气去质问。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重创让我几乎无法思考。
我拖着双腿,一步一步挪回家。
家还是那个家,红砖墙,二层小楼,在这一片家属院里,是顶好的房子。
我推开门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客厅里,我妈正嗑着瓜子看电视,听到我的声音,她头也没回,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我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陌生得让我心头发凉。
“不是让你晚点回来吗?非要赶在这个时候。”我妈终于舍得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落在我身上,满是挑剔。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又黑又瘦,跟个乡下野丫头有什么区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虐待你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