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装模作样地记录着，眼睛却不时瞟向不远处玩耍的孩子们。
“那些孩子没人看着吗？多危险啊。”她突然说。
张建国笑了：“咱们村安全得很，连个外人都少见。再说，这么多大人看着呢。”
男人递给张建国一支烟，自己也点上：“我们想走访几家典型的老兵，做个记录。您能给引个路吗？”
2 疑云初现
“成啊！先上李老爷子家吧，他可是咱们村的活历史！”张建国热情地前头带路，完全没注意那女人落后了几步，目光死死盯着玩耍的孩子们，特别是李卫国的孙子小石头。
李卫国刚把晚饭摆上桌，就听见院门外张建国的大嗓门：“老李头！来客了！县里民政局的同志来看您了！”
李卫国皱眉走出门，看见村长领着两个陌生人站在那儿。他的目光在来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那双过于干净的运动鞋上——完全不像是常下乡的人穿的。
“民政局？没接到通知啊。”李卫国警惕地说。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养成了谨慎的习惯。
男人赶紧上前一步：“老同志您好！我们是新调来的，临时决定来走访，没提前通知。”他伸出手，“我叫王强，这位是我同事小芳。”
李卫国没握手，只是点点头：“退伍证看一下。”
王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老同志警惕性真高！好，好。”他在包里翻找片刻，掏出一个证件晃了晃。
李卫国眼尖，看见那证件崭新得不自然，印章颜色也有些不对。但他不动声色：“进来吧。”
小院不大，但整洁得很。墙角种着几株月季，开得正艳。李卫国让三人在石桌旁坐下，自己进屋倒水。
王强和小芳交换了一个眼神。小芳低声说：“那孩子是他孙子，叫小石头。六岁。”
王强微微点头，提高声音对端水出来的李卫国说：“老同志，听说您参加过抗美援朝？能给我们讲讲吗？”
李卫国坐下，胸前的勋章在暮色中依然醒目。他喝了口水，缓缓道：“没什么好讲的。去的很多人，回来的没几个。”
“您这勋章真漂亮，”小芳假装好奇地凑近看，“能取下来让我看看吗？”
李卫国下意识护住勋章：“不能。”语气冷硬。
场面一时尴尬。张建国忙打圆场：“老李头就这脾气，宝贝他的勋章跟什么似的，连我都没碰过。”
王强干笑两声：“理解理解。老同志，能看看您的退伍证和相关证明吗？我们需要登记一下。”
李卫国盯着他看了半晌，慢慢起身进屋。趁这机会，王强迅速扫视小院，目光在后院篱笆处停留片刻——那里有个缺口，直通村后的小路。
李卫国拿着证件出来时，王强正在本子上画着什么。见老人出来，他急忙合上本子。
登记过程很简短。王强和小芳问了几句就起身告辞，说还要去别家走访。
送走三人，李卫国站在院门口，眉头紧锁。他叫住也要离开的张建国：“你觉得那两人真是民政局的？”
张建国一愣：“咋了？不像吗？”
“太急了，”李卫国说，“真的干部下乡，哪有不喝口茶就走的？而且那女的，一直瞟小石头玩的地方。”
张建国笑了：“老李头，您是不是又犯疑心病了？这些年哪来的人贩子敢来咱们青石村？谁不知道咱们村的老兵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