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接过，碰到我冰凉的指尖，愣了半秒：
“又被记？”
我摇头，其实兜里已经揣着一张扣分条，只是不想让他看见。
琴房里还有三个人，在调吉他。
沈砚把袋子放琴凳上，没立刻吃，先给我一张折好的谱子：
“下周合奏，帮我听节奏。”
我点头，把谱子塞进袖口。
周梨在墙外喊：“巡逻来了！”
我转身跑，听见沈砚在后面补一句：“慢点。”
声音不大，顺着窗缝飘出来。
03 芒果余味
我踩着上课铃回到教室，黑板边已贴上扣分条：
林笙，午休翻墙，扣两分。
班主任让我站在最后一排听课。我把手背在身后，指尖摩挲那张谱子，纸边起了毛。
下午第二节下课，我去艺校还谱子。
沈砚在走廊尽头等我，接过时递来一个小盒子：
“芒果干，阿姨做的。”
我接过来，盒子还有些温热。
放学路上，周梨咬着吸管：
“下次带我一起翻。”
我笑：“你怕高。”
她也笑：“我怕你傻。”
晚上写作业，我把芒果干盒子压平，夹进日记本。
封皮写着“2010.9.17 第一次扣分”。
字迹歪歪扭扭，像那天翻墙时的心跳。
卷3 存钱罐里的耳机
高中｜2013｜15岁
01 零钱攒满
2013年9月，高一。
食堂青菜涨到两块五，我把午饭钱省下一半，塞进存钱罐。
罐底贴着便利贴：327。
这是沈砚十七岁生日想要的耳机价格，也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
周梨骂我傻：“食堂青菜都两块钱，你吃空气？”
我笑笑，把面包掰成两半，一半当午餐，一半当晚餐。
一个月后，罐子满了。我数了三遍，327块整。
下单那天，宿舍熄灯，我躲被窝里下单，屏幕光照得手指发白。
02 耳机送达
十月十五，周五。
快递盒比想象沉，我抱去艺校琴房，沈砚在琴房练和声。
我拎着黑色纸盒，站在走廊尽头。
盒子比想象沉，胶带粘得紧，我用指甲划开，里面躺着耳机，银灰，耳罩软得像新发的毛巾。
沈砚坐在最里面，钢琴盖开着，手指随意敲白键。
我推门进去，把盒子放他手边：
“生日快乐。”
他愣了一下，说了声谢谢，声音低却平稳，听不出惊喜。
旁边同学起哄：“哟，定制款。”
沈砚把耳机拿出来，戴上，朝我点了一下头，算是收下了。
我转身出来，背后响起钢琴声，耳机隔音很好，声音闷在里面。
我听不清曲子，只看见他背脊随着节奏微晃。
03 误听男孩
晚自习结束，我回宿舍，路过琴房，灯还亮着。
窗没关严，我听见里面传出《男孩》的旋律。
不是沈砚唱，是许随。
沈砚在钢琴旁，一下一下按和弦，偶尔抬头看许随，眼神专注。
我停在窗外，手里拎着备用耳机，塑料线勒得指尖发白。
里面一句歌词飘出来：
“忘不了 你的爱 但结局难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