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有点嘈杂，像是在某个高档餐厅。
“在银行。”我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刚办完手续。钱转到你那张尾号的卡上了。数额比较大，分两笔走的，估计半小时内全到账。”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短促的、近乎狂喜的吸气声。“老公！你真是我的财神爷！爱死你了！”她的声音甜得发腻，“那你快过来吧！直接到‘云顶’餐厅！海涛也在！咱们一起吃个饭，顺便…顺便把那个‘优先投资权’的意向书签了？海涛说，签了这个，份额就板上钉钉了！”
“好。”我应道，“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屏幕暗下去。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脚下是城市奔流的车河，渺小如蝼蚁。远处，“云顶”餐厅那标志性的旋转玻璃塔楼在暮色中亮起璀璨的灯光，像一块巨大的、诱人的蛋糕。
拿起手机，发出两条信息。
第一条，给“影子”：“‘鱼’已游向预定位置。准备收网。‘爆雷’倒计时器…启动。”
第二条，给张律师的助理：“‘云顶’餐厅，VIP888包厢。带正式协议过去。目标人物：李婉清。三十分钟内。”
发送。
锁屏。
我看着窗外那流光溢彩的“云顶”，嘴角慢慢扯开一个冰冷的弧度。
猎物入笼。
盛宴开场。
第四章：盛宴
“云顶”餐厅的VIP888包厢。
门推开。
金光扑面而来。
巨大的水晶吊灯砸下无数光斑，晃得人眼晕。厚重的波斯地毯吸掉了所有脚步声。整面墙的落地窗外，城市夜景铺陈开来，像一片流动的、镶满碎钻的黑丝绒。
空气里混杂着昂贵雪茄的焦香、顶级牛排的油脂味，还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欲望气息。
“哎呀！老公！你可算来了！”李婉清像只花蝴蝶般扑过来，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她换了身亮片吊带裙，脸上妆容精致，眼睛亮得像通了电，脸颊泛着兴奋的红晕。那股甜腻的香水味，今天格外浓烈，几乎盖过了食物的味道。她将我引向巨大的圆形餐桌。
主位上，王海涛已经站起身。他今天收拾得格外“体面”。深蓝色西装紧绷地裹着啤酒肚，头发抹得油光水滑，试图盖住愈发明显的“地中海”。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甚至有些谄媚的笑容，隔着老远就伸出手，手腕上那只高仿金表在灯光下格外晃眼。
“陈总！久仰久仰！总算见到真人了！”他几步抢过来，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掌心汗津津的，带着烟草味，“婉清总跟我夸您，年轻有为，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眼神在我脸上快速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评估，然后迅速被更浓的笑意覆盖。“快请坐！快请坐！”
落座。桌上已经摆满了珍馐。龙虾刺身、黑松露和牛、鱼子酱…醒酒器里深红色的液体折射着吊灯的光。两个打扮得体的服务生垂手侍立一旁。
王海涛亲自拿起醒酒器，给我面前的高脚杯斟上酒。猩红的酒液在杯壁挂出漂亮的弧线。“陈总，今天这顿饭，主要是感谢！感谢您的信任！更感谢您…对我们这个项目的鼎力支持！我先敬您一杯！”他端起自己的酒杯，姿态放得很低。